范忠信的心提了起來,正襟危坐:“不知是何生意”
老六抬眼看向他,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一樁能讓范家資產翻漲十倍的大買賣。”
“十倍”
范忠信瞬間睜大了眼睛,呼吸猛地急促起來。
……
合蘭真沙陀的草原上,風卷著沙塵,嗚咽作響。
克烈部的鐵騎如黑云壓境向著鐵木真的營地逼近,又聯合了鐵木真的宿敵扎木合及蔑爾乞、斡亦剌諸部。
聯軍兩倍于鐵木真所部,一場慘烈的大戰于合蘭真沙陀爆發。
鐵木真的隊伍雖奮勇抵抗,怎奈寡不敵眾。
博爾忽揮舞長槍挑落數人,卻被克烈部的重甲騎兵圍在中間。
木華黎率輕騎沖擊,也被扎木合的弓箭手射退。
廝殺從清晨持續到日暮,乞顏部的陣型漸漸潰散。
鐵木真身上添了數道傷口,看著身邊的人一個個倒下,眼中滿是血絲。
“撤!”
他嘶吼一聲,帶著殘部向北方突圍。
桑昆豈能放過,率軍緊追不舍。
鐵木真帶著殘部一路北逃,身后的追兵如影隨形。
待甩掉最后一股騎兵時,身邊只剩下十八人,人人帶傷,甲胄破碎,連戰馬都累得口吐白沫。
眼前突然出現一灣渾濁的河水,正是班朱尼河。
此時正值枯水期,河床裸露著淤泥,僅中央有一汪淺淺的水洼,混著草根與泥沙,散發著腥氣。
鐵木真勒住馬,看著身邊一個個帶著傷痕的追隨者,又望向身后空曠的草原,慢慢翻身下馬,跪倒在河岸邊。
十八人見狀,紛紛跟著跪下。
“長生天在上!”鐵木真捧起一捧泥水,仰頭灌下。
“今日我鐵木真落難至此,蒙諸位安答不離不棄,若有朝一日重整旗鼓,定與諸位同甘共苦,共享榮華!”
“若違此誓,天人共棄!”
十八人聽聞之后,滿是感動,齊聲嘶吼道。
“愿隨首領同生共死。”
聲音嘶啞卻帶著決絕,紛紛捧起泥水一飲而盡。
鐵木真站起身,拔出腰間斷刀,指向南方:“克烈部、扎木合,今日之辱,他日我鐵木真必百倍奉還!”
他將斷刀插在河岸,又解下狼皮披風系在桿上,權當旗幟。
吃過馬肉之后,鐵木真開始分派任務。
“阿術魯,你帶人去收攏潰兵;哈撒兒,你去尋找失散的家眷。”
“咱們在巴爾虎草原集結,積蓄力量,伺機復仇。”
十八人抱拳領命,分頭行動。
這一戰,乞顏部的部眾全部失散,就連鐵木真的家眷都不知所蹤。
數年的積累毀于一旦,鐵木真再次走到了人生的低谷。
只能一邊集合失散的部眾,尋找家眷,一邊北上巴爾虎草原,也就是后世的呼倫貝爾草原。
那里遠離克烈部和扎木合的影響范圍,方便鐵木真重新恢復力量。
……
合蘭真沙陀的草場上,血腥的味道還未散盡。
大量的烏鴉和禿鷲在空中盤旋,野狼咆哮,遍地都是折斷的槍矛、散落的尸體。
成群的乞顏部、塔塔爾諸部俘虜被繩索捆著,像一串螞蚱似的蹲在地上。
男人大多面帶悲憤,有的還在低聲咒罵鐵木真丟下他們獨自逃跑。
女人們則抱著孩子,眼神惶恐不安,時不時抬頭看看周圍手持刀槍的克烈部士兵,身體止不住地發抖。
胡立跟著桑昆巡視戰場,看著這滿地狼藉,臉上堆起淡淡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