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空蕩蕩的米缸,啐了一口:“晦氣!把人帶走,送營里去,就是年紀大了點,算她抵兩貫銅錢好了。”
王氏被拖拽著出門時,看到隔壁張寡婦被兩個差役架著,懷里的幼子哭得幾乎窒息。
張寡婦的尖叫聲刺破天際:“俺交了‘涼餉’!俺真的交了!你們憑什么搶俺閨女!”
不遠處,一個白發老頭被差役用鞭子抽得滿地打滾,他懷里死死抱著一個破布包,里面是家里僅剩的一點糧食。
“那是娃的命根子啊……”
類似的悲劇在西夏大地上不斷上演,年輕漂亮些的女子,要么被貴族官員強搶回家做妾,要么被當作商品隨意買賣。
那些年老體弱的,則被驅趕著去修筑防御工事,累死在工地上也無人問津。
整個夏國,仿佛變成了一座巨大的煉獄,百姓在苦難的深淵中苦苦掙扎,看不到一絲光亮。
斡羅孩城。
“轟轟轟轟~”
接連不斷的火炮聲在城外響起,拳頭大的炮彈將城磚炸得簌簌掉落,守城的夏軍士兵個個臉色發白,緊緊貼著城墻根,試圖躲避那恐怖的轟鳴。
而高逸卻是面目沉重,迎著火炮的轟鳴,在城墻上大聲的鼓舞士氣。
每當他走到一處地方,那里的士兵們都會下意識的挺起胸膛,握緊武器,連眼眸中的恐懼都少了幾分。
“小子,記住。”高逸拍著一名年輕士兵的肩膀,重重說道。
“北疆人的火炮沒什么好怕的,轟了這么久,也只是轟掉了我們幾塊城磚。”
“堅持幾天,我們的援軍就會到了。”
高逸對著所有士兵都這般鼓舞士氣,可當他轉頭看向北疆軍的方向時,神情卻瞬間化為凝重。
這還是他第一次見識到北疆火炮的威力。
雖然嘴上說的輕松,但心中卻相當沉重。
短時間內,自己腳下城墻雖然擋住北疆火炮的轟炸,但時間長了呢
高逸便明顯感覺到,被火炮轟過的這段城墻,城磚之間已經出現了很多裂紋。
還能堅持多久
因為李東江所部是急行軍南下夏國,無法攜帶重型的神威大炮,隨行的只有三個萬戶配備的六十門虎尊炮。
虎尊炮的威力和射程都要小上很多,面對落思城那種商貿小城,自然能輕易破城,可在面對斡羅孩城這等堅固堡壘時,就沒那么容易了。
六十門虎尊炮轟了好幾天,卻并非接連不斷地發射。
每次炮擊后都要等炮管徹底冷卻才能再開下一炮,有時候甚至要間隔半個時辰才打一炮。
即便如此,還是炸壞了好幾根炮管。
期間,李東江還命令草原牧民使用云梯攻城,可高逸將城墻防守得如同鐵桶一般,牧民們剛爬到一半就被打落,根本爬不上去。
直到五日之后,隨著一聲驚天動地的轟鳴,一包大劑量的火藥包在城墻下炸開,巨大的沖擊力讓城墻劇烈晃動,磚石飛濺,煙塵彌漫。
待煙塵稍稍散去,城墻之上赫然出現了一個丈余寬的豁口。
城樓上的高逸臉色驟變,猛地一拍墻磚,厲聲喝道:“快!帶人去封堵豁口,趕緊修復城墻!”
夏軍士兵們如夢初醒,扛著木板、石塊瘋了似的沖向豁口,想要在北疆軍進攻前堵住這個缺口。
城外,赤色的日月戰旗在風中獵獵作響,李東江身穿赤色布面甲,勒馬立于旗下,目光銳利如鷹。
看到城墻出現豁口,他哈哈大笑起來:“這座鳥城,擋了老子整整五天,今日終于能斬了它的鳥頭。”
“傳我命令,黑甲軍,進攻!”
“遵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