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將信紙折好收起,隨后又拆開蕭燕燕送來的信。
信紙開篇滿是家常暖意,蕭燕燕細細寫著孩子們的近況:祖父祖母身子骨還算硬朗等等。
翻過兩頁,筆鋒轉向龍城公事。
作為留守主母,蕭燕燕在李驍出征期間全權處理北疆大小事務,從戶籍登記到商路疏通,樁樁件件都打理得井井有條。
錦衣衛的密報早已將這些情形呈報給李驍,李驍也很放心。
蕭燕燕揀了些要緊事細說:新鑄的兵器和火炮已通過商隊運往河西,用以補充北疆軍在夏國作戰的損耗。
金州、大漠和西州已經做好了接收更多移民的安排,大漠工廠又建立了多所,武備學堂又興建了兩座等等。
直到信的末尾,才提及西遼使團的事情。
“王廷使團已抵龍城,妾身親自接見了耶律直魯古的使者。”
蕭燕燕的字跡透著幾分審慎,“對方言辭懇切,卻藏著算計。”
李驍的目光微微一沉。
信中說,耶律直魯古竟想替他的兒子求娶三鳳為妻,還承諾三鳳將是遼國未來的皇后。
愿與北疆永結兄弟之好,封李驍為“北疆王”,發誓永不干涉北疆內務。
“求親?”
李驍臉色黑了:“這只老狗,想的倒是美。”
他太清楚耶律直魯古的算盤了。
不過是打不過北疆,怕北疆軍再次西征王廷,影響了對古爾王國的戰事。
才來示好承認北疆獨立,想用聯姻綁住彼此。
對方還提出要與北疆大宗貿易,購買棉布、鐵器、火器,承諾這些東西絕不用于北疆,只用來進攻南方的古爾王國。
甚至畫了個“北疆經略東方,遼國向西拓展,共分天下”的大餅。
李驍看著這些話,氣得發笑。
這老東西怕不是沒睡醒。
三鳳可是他唯一的親妹妹,從小到大疼都來不及,怎么可能舍得讓她嫁去那么遠的地方?
他李驍的妹妹,豈需要用政治聯姻來換取和平?
更何況耶律直魯古的兒子算什么東西?
最出色的耶律制心,在李驍眼里也不過爾爾,資質平庸,還不是被他斬在了陰山?
至于其他兒子,怕是跟耶律直魯古一個模子刻出來的廢物。
歷史上能被屈出律輕易篡國,可見這群人的能耐有多低下。
“虎妹豈能嫁犬子。”李驍低聲斥罵,眼中滿是嘲諷。
什么北疆王?
他李驍需要別人來封?
北疆早已是事實上的獨立王國,只差他一聲令下便可稱王建制,耶律直魯古這是想用虛名來拿捏他,簡直癡心妄想。
至于棉布、鐵器和火器的貿易,更是想都別想。
遼國正與古爾王國交戰,十有八九打得不順,才想借北疆的利器翻盤。
可若真讓他們得了火器鐵器,打敗古爾王國后,用對方的人口財富充實自身,轉過頭來攻打北疆,那才是養虎為患。
“耶律老狗打得一手好算盤。”
李驍將信紙重重拍在案上:“真當我李驍是傻子不成?”
他的心中已經有了盤算,夏國的戰事雖已近尾聲,明年或許還會有大動作,但收拾王廷,不過是時間問題。</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