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
“阿俏,”
林秀水忽聽得有人喊她,茫然四顧,大聲應道:“哪啊?”
“在埠頭這,下來跟我搬布”
王月蘭的聲音忽高忽低地傳來。
林秀水這才從石階跑下去,踩在船上,見王月蘭彎腰拉一卷油布,忙搭了把手。
“這全是叫你裁油布手套的,”王月蘭捶了捶腰,指著油布說,“按每人兩雙油布手套,二十個人的份,剩下的布算是抵了工費。”
“尺幅不小,”林秀水扯開油布,大致估摸了下,“能剩些布料。”
王月蘭先出了船后道:“你當她們怎么想的,怕你在尺料上偷布,不給好好縫,先拿布堵了我的嘴。”
“拿了布尺一寸寸量過的,這你頂多裁了做件小衣,再加點旁的零散東西,丁點都不多,虧大了,哼,早知道不接這活了。”
原是如此,難怪王月蘭板著臉,耷拉眉頭,沒半點高興的勁。
可林秀水卻笑道:“這有什么,左右也是活,弄的緊湊點,做件大點的油衣都使得。”
只王月蘭越想越惱,要不是同染肆的人有交情,不好扯破面子,定要把布扔在她們身上。
可她惱歸惱,從不對著林秀水發。
“魚市那有鮮鯽魚賣,我記得你往前愛吃這魚,又買了些豆腐,燉給你吃。”
她又哼一聲,“吃了只管睡去,這活壓一壓,晚些再做。”
林秀水習慣于王月蘭的脾性,順著她道:“怪我,早知就要錢了,八十文買塊布頭還能圍腰上。”
王月蘭斜眼看她,“拿話堵我呢。”
“姨母你氣惱這做什么,便宜都占了呀,”林秀水笑嘻嘻挽王月蘭手,“我今日還賺了桂花姨三十文呢。”
“錢給你了沒?”
林秀水笑容僵住,忘了這茬了。
王月蘭掐腰作勢,要尋人要錢,奈何沒人在。
等燉個魚湯的工夫,門外響起小荷的喊聲:“桂花姨”
“小荷吶,玩推棗磨吶,”陳桂花夾著嗓子說。
“她這是扯了哪根筋,什么東西上身了不成,”王月蘭寒毛直豎,原先陳桂花跟她吵架,那嗓門整條河灣都聽得見。
陳桂花照舊沒好臉色給王月蘭,只一見林秀水,臉上提起笑,手里拎著豬肉跑過來,“秀姐兒,肉行里的雙條骨,還有這糟豬頭肉給你吃。”
她另拿了用布包的銅板,“你數數,說的三十個錢。”
王月蘭轉頭問林秀水,“你救她命了?”
“你放屁,”陳桂花呸道,“我命值錢得很,起碼得送一頭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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