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許三娘子站在她身后盯著也沒察覺,還是看見一團影子,這才轉頭往后瞧去。
“縫得不錯,”許三娘子正拿縫好的油衣細看,針腳勻稱,線縫筆直,她暗暗贊許,“今日先把領抹縫了,明日你去縫衣袖。”
對于林秀水來說,縫兩個都沒有差別,她只老實應下,許三娘子笑她不懂,“這縫衣是按日領錢的,縫領抹一日十五,縫衣袖一日有三十文。”
一聽這話,林秀水眼睛睜得溜圓,這也沒告訴她能有錢領啊。
許三娘子見她這樣,不免發笑,“跟我來領工錢。”
“哎,”林秀水騰地站起來,還特意繞開椅子,腳步歡快地過去領錢。
她回來的時候,旁邊幾個娘子在笑,有人笑說:“你瞧這小丫頭,領點錢就高興成這樣。”
“你從前不也這樣。”
林秀水被她們也不惱,只是朝著她們笑,眉眼彎彎,有錢領當然得高興。
下工前要把針、針夾、沒用完的麻線全部放回去,將桌子收拾整齊,明日她得換個位置了。
出了門,上于六娘的小船,船身透亮泛著光澤,她夸贊,“這船漆得好。”
“這就是廣漆,貴是貴些,”于六娘劃船,在船頭跟她說,“那賣桐油的在清水河的橋底下,他住船屋的。”
林秀水便聽于六娘說這賣油郎,大伙又稱他為犟油郎,有人曾說他這桐油補船會漏,他硬是把自己船涂滿桐油,從此只住船上,五六年不換船。
賣油郎的船屋挺大,前頭堆著各種桐油,蓋了簾子后頭是他住的船艙,船尾則是爐灶。
“油叔,今日帶了我妹妹來,來點合算又好的桐油,”于六娘劃了船過去,跟賣油郎說。
賣油郎挨個說了價,最便宜的六十文一罐,能涂三根大柱子,再貴點二百文,涂兩三尺油布不成問題。
林秀水要了六十文的先,賣油郎還搭了她一小瓶粗油,有渣子的,也能用。
“你要用得好,下回再過來。”
林秀水又跟于六娘道謝,她自己上岸走路回去,一罐桐油捧在懷里,小瓶粗油拴腰上。
在路口遇見張娘子,忙叫道:“娘子你來,那傘我給你再刷層桐油,補得結實點。”
張娘子去取了傘,又覺得她這生意做得太過實誠,白占了她便宜,不免說:“在這支攤雖說離家近,可來往人不算多,不如到我那去,我把地方分給你點,商稅是要高一文,可補衣的人多。”
林秀水一邊埋頭補傘,一邊問:“是哪里?”
“就南貨坊邊上那…”
這地名越聽越耳熟,林秀水一想,那不就是桑橋渡這邊最繁盛的地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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