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下回再也不信什么補衣老婆婆了,這年紀小的,才是真厲害。
船布郎是看了又看,用手戳了又戳,才滿口夸贊:“小娘子你這手藝,別說五十文,百文都虧了。”
“那要不,”林秀水突然來了精神,“你再補我五十文。”
開玩笑,那不可能,船布郎嘿嘿笑,“以后啊,好說好說,要還有這活,我再找你。”
林秀水就知道,她輕哼一聲,揮揮手走了。
還下回,下回她就要價一百文了。
補好了風箏,還有件綿襖。
這件衣服倒沒有太多的技術,除了絎縫,林秀水確定好布,將絲綿夾在里頭,一道道斜線用針縫過去,再交叉縫斜線就好了。
在油衣作里待上幾日,滿身的桐油味,人總會油滑起來,是的,她已經學會晌午休息的工夫,縫自己的活計。
于六娘還頗為不解,“針你也自己帶,其實你要用油衣作的針算不了什么。”
她壓低聲音,“你怎么這樣實誠,你當桐油作里大伙不占便宜的嗎?”
“怎么個法子,裝罐子里?”林秀水縫著線,頗為不解。
于六娘一臉你這就不懂了的神情,悄悄告訴她,“那當然是每天換雙鞋來,把家里七大姑八大姨的都穿來,那桐油沾鞋底,糊鞋面,干了后,就成了兩三貫一雙的油鞋。”
桐油作管桐油挺嚴,要搜身的,不能把桐油帶出去,但鞋上沾了桐油是不管的。
為此鬧了許多的笑話,男穿女鞋,女穿男靴,一個小,一個大,硬穿硬擠硬拖,每日進出看大伙穿的鞋,就夠有樂子瞧了。
林秀水完全想不到,這一行真是有一行占便宜的法子。
她被逗得笑到針差點扎了自個兒的手,又從自己帶來的小包里,取出幾塊顏色鮮亮的布頭,“你說這給你閨女做虎頭鞋成嗎?”
“那哪不成了,這色太好了,”于六娘忙道,又說:“你鞋底面還沒納吧,明兒拿過來,用這里的針,扎得比雙線行那的還要深。”
“一百三一根的針呢,不用白不用。”
林秀水失笑,合著還得占一占針的便宜。
于六娘又道:“明兒你穿鞋子來。”
“那我腳上穿的是什么?”
“穿雙硬鞋,寬腳的來,”于六娘朝她勾勾手,在她耳邊說,“明兒得去桐油作里幫忙,他們涂油布傘。”
“你不得給自己鞋子上點桐油,抬高下身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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