昆尼爾又去比對紓云房內的監控錄像,房內沒有任何人,這時候的紓云和精神體們在外散步。
如今的技術確實可以讓一個人、讓一件事情神不知鬼不覺的消失,但對方千算萬算,算漏了一件事情。
男人明顯是奔著兔子而來的,而兔子早有警覺。
在男人停留在陪護房間門口時,一個不易被人發現的角落,一雙兔耳隱秘的在監控底下晃了晃。
半個小時過去后,這雙兔耳又在相同的地方、以相同的弧度晃動了起來。
錄像重疊。
此時,罪魁禍首是誰已經知道了。
當然,對方不可能愚蠢到直接使用自己的真身潛入治療所,順著這條線索向下查的時候,果不其然查到了男人的假身份。
昆尼爾雙手交疊撐著腦袋,后面發生的事情已經很清楚了,兔子發狂,咬傷了幼崽,而紓云在檢查兔子狀況的時候,被應激的動物一口咬傷了手掌。
醫護人員說,藏在兔子門牙后的毒素是微量的,兔子咬到幼崽的那一刻,毒素的閘口就已經打開,如果不是獅子及時拉開了兔子,那些毒素要是完全進入了幼崽的體內,后果不敢想象。
只是現在的情況也沒有好到哪里去。
那是很奇怪的毒素,與醫療系統中的任何一種毒素都完全匹配不上。
如果是新的毒素的話……那就有大麻煩了。
分析成分、配制血清、臨床試藥……每一步都需要時間。
而現在的紓云和幼崽,最沒有的就是時間了。
紓云出事的消息在治療所內全面封存,任何人都不得向外提起,不過奧格斯德可不是一般人,他早從精神體霍爾那殃殃的態度中察覺到了不對勁,在與精神體鏈接后,更是直接就發現紓云中毒昏迷了。
平時日理萬機的三皇子殿下借著看望精神體的名義怒氣沖沖的殺到了治療所里,與昆尼爾·西蒙發生了尖銳的爭執。
不過兩人并沒有吵多久,畢竟紓云也不是他們吵兩下就能醒過來的。
“現在的分析結果是,紓云體內并沒有毒素蔓延的痕跡,但是她的精神力異常紊亂,”昆尼爾上司坐在位置上,他眼底有一片烏黑的痕跡,這與他的氣質一點不相符,“有一種可能,那是精神系毒素。”
“對于精神疏導師而言,精神系毒素比往常的毒素更糟糕,你也清楚這點吧。”昆尼爾上司說。
疏導師以精神力為生,精神系毒素會如同附骨之蛆般侵蝕他們的精神本源,讓他們的精神力紊亂、混沌,如同一場永不消退的高燒,身體中強烈的排異反應會使得疏導師更想要調動精神力與之抗爭,最終的結果無一例外都是疏導師的精神力被侵蝕,最終難以再使用精神力。
昆尼爾上司的手指輕輕敲擊著桌面,發出沉悶而有節奏的聲響。
“目前我們還沒有找到確切的證據證明紓云是中了精神系毒素,但種種跡象都指向這個可能性。她的精神力紊亂程度,已經超出了正常閾值。”
奧格斯德冷眼看著他。
紓云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出事,昆尼爾怎么著也有罪。
“不過,這種毒素,對埃爾維斯家族的那只精神體,更是致命。”昆尼爾說。
“那只精神體原本的精神力就幾近于無,這種毒素直接在它的體內催生出了一股強大的精神力,塞入了它的精神圖景中——”
昆尼爾頓了頓,繼續道,“這對于完全沒有接納過如此之多精神力的精神圖景而言,唯一的結局只有崩潰。”
更別說幼崽原本的精神圖景中還有著精神藥物的殘留,兩種毒碰撞在一起,足以殺人于無形。
那個人的目標應該是幼崽。
可紓云卻同樣被扯入了其中。
埃爾維斯家族的小公子那邊……也應該不好受。
可治療所如今卻對這種狀況毫無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