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格勒似乎是看出了紓云那不同尋常的沉默中代表的意思,他也閉上了嘴。
過了一會兒,他才開口解釋道:“我失去了來到這里前的一切記憶,這也是我印象中第一次接受疏導,所以我并不清楚我的精神圖景中發生了什么事情。”
……居然還有失憶設定。
紓云張了張嘴,想說些什么,卻又覺得如今這個局面說什么都無事于補。
她甚至還有了一個荒唐的猜測:艾格勒不會是失憶后被反派團坑過來的吧?
而且,她并不知道艾格勒精神圖景中的那股能量究竟來自于哪個人,或許是反派團中的其中一個,亦或者是早在艾格勒失去記憶之前就已經被人埋下了致命威脅。
不管是哪種情況,對于紓云而言,都是需要格外注意的。
她忽的問道:“那你來了反派……咳,來了這里之后,他們都要求你做些什么?”
艾格勒的身份成謎,這又是讓人在意的點,或許能夠成為新的突破口。
而且他看上去比其他人好忽悠多了,大抵是失去了記憶的緣故,在看破他冷酷的偽裝后,真正的艾格勒不過是個呆頭呆腦看上去沒有什么心眼子的人。
總而言之就是:外冷內熱,傻里傻氣。
和金雕一個樣。
在金雕化身啄木鳥用喙敲門的時候,紓云就該想到它的主人也應該聰明不到哪里去。
……雖說這句話有點欺負艾格勒的嫌疑,但……
有其精神體必有其主啊!
注意到紓云暗戳戳看過來的視線,金雕的精神猛然振奮了一下,它微微張開了翅膀,開始嚶嚶嚶的怪叫起來。
艾格勒不知道它忽然興奮個什么勁,只是伸手用指節蹭了蹭它的翅膀后,這才緩緩的開口回答紓云的問題:“……一些他們說很正常的事情。”
紓云不清楚他這句話的意思,甚至還有些不明所以,她疑惑的皺了皺眉:“什么意思?”
“我經常負責外勤任務,”艾格勒對她的問題可謂是有問必答,臉上一點不耐煩的神色都看不見,“大致內容是向欠債的債務人索要債款。”
這不就是……討債人嗎?
按照反派團的心機與城府,他們該不會還做著高利貸的生意吧?
這下是真的形成一條龍服務了。
紓云心里冷笑,蘭斯德制作藥劑讓其在市場中流通,藥劑中的成癮性讓群眾不惜花費任何代價也要將其買下來當做救命良藥,在傾家蕩產后,德西斯就好心的會出面給他們放貸款,而這筆錢又會被債務人投入藥劑的購買之中,流通后,相當于是將反派團的贓款洗白了。
而這時,杜勒爾和艾格勒兩個,一個負責做暗殺生意,一個負責上門催債,這一套組合拳打下來,會對反派團產生威脅或者是忤逆過他們的人,基本上沒有一個能活得下來,就算活了下來,也會擔心反派團的威脅,不敢出聲。
販賣成癮性藥劑在一定程度上可以累積到人脈,而且還可能是來頭不小的人脈。
不僅如此,反派團還能以此收集到不少的購買者信息,從而構造出一幅復雜且隱秘的“關系網絡圖”。
這副關系圖能夠精準地把握每個購買者的需求和弱點。
對于那些有一定權勢或背景的購買者,他們以提供穩定藥劑供應為誘餌,進一步加深與這些人的利益捆綁,將這些原本可能只是偶然涉足的客戶,逐漸轉變為緊密合作的“盟友”。
這么一想,紓云只覺得豁然開朗,又猛然生出刺骨的寒意。
所以反派壓根就不擔心自己行蹤暴露,他們有這個底氣。
反派不愧是反派,簡直是將道德和法律踩在了腳下。
要不是這一次被綁架,紓云還不可能對他們了解的那么深入。
到時候反派們被一網打盡了,她絕對能成為最有利的證人。
想到這里,紓云對艾格勒這個有問必答的反派團一員可謂是越來越溫和了,她抓緊問道:“那你想得起來自己以前的事情嗎?你的失憶持續了多久了?真的一點也想不起來嗎?”
她的問題如同炮彈一般砸在艾格勒的身上,艾格勒垂眸,一點也不覺得冒犯,反倒是表情認真的思考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