狍子雖然體型小體重輕,但更能賣上價錢。
更何況,張紅旗他們獵了五頭,加在一起也有二百三四十斤呢!
狍子皮也不少賣錢,還有那頭公狍子,一套鞭蛋也有人搶著要!
這玩意你說奇怪不奇怪?
但凡沾點補腎壯陽的邊兒,哪怕是困難時期,市場需求也賊拉大!
趙三喜腰桿子挺的格外直,要么說錢是男人的膽呢,他有意給自己的憨兒子咂摸個媳婦,所以財不露白啥的,壓根不考慮。
張紅旗也有自己的想法,一時半會想要湊齊三百塊,估計夠嗆。
與其讓李老太他們盯著大丫兒,總琢磨著賣人換彩禮,不如自己吸引火力,讓吸血鬼們琢磨自己!
所以,對于趙三喜的招搖,張紅旗舉雙手贊成。
五頭狍子得留下一頭吃肉,這玩意即便成年,攏共也沒多大,挑最小的那一頭留,嫩乎,拾搗干凈了,也就剩下三十來斤,就這還是帶骨頭的。
還要留下三張狍子皮,爺仨再進山鉆雪窩子的時候當褥子裹上,不遭罪。
回屯子的時候天太晚,趙三喜沒機會展示。
去縣城供銷社賣錢,他恨不得趕著馬拉大車繞屯子轉一圈!
這一下子,該知道信兒的人,全都聽說了,趙三喜又打著傻狍子了,一回打了五只!
“栓柱啊,娘不是說你,你一個當爹的,咋就管不住兒子?”
張旺財家,李老太坐不住了,專門把張栓柱給叫了過去,“紅旗跟著趙三喜鉆老林子整野牲口,說是搬搬抬抬,可那也是出了大力的。
紅旗還小,他啥也不懂,到了分賬的時候,還不是趙三喜咋說,那賬就咋分?
紅旗是跟你置氣呢,可再置氣,那也是你的兒吧?
你還能眼瞅著他吃虧,被外人坑?”
張栓柱低著腦袋一琢磨,確實是這個理兒:“娘,那你說咋整?”
“咋整?你去找趙三喜,跟他說清楚,今后分賬你得在場!
還有,紅旗過完年才十九,正是大手大腳的年紀,不管是分了錢啊還是分了肉啊,你幫他收住嘍,不然容易招災!
你沒瞅見,那常娟家里也掛了一條野豬腿呢!
常娟是啥人啊?她憑啥也能要來野豬腿啊?
栓柱啊,你可長點心吧!”
李老太意氣風發指點江山,眼瞅著面前的大兒子偏偏沒啥底氣,頓時氣不打一處來!
“栓柱,你咋了?不敢去要?”
張栓柱撓了撓腦袋,有些不確定的說:“娘,我當著全屯子那老些人的面,和紅旗斷了親。
要是給他撐腰,不讓趙三喜分賬的時候坑他,那沒啥。
可要是我要了紅旗的錢,怕不是得被人嚼舌根。”
張栓柱愚孝是不假,可這種人往往也在乎臉面、名聲。
就像他說的,當爹的把兒子趕出家門,斷了親,遇到事了替兒子撐腰,旁人提起來只會說,兒子不懂事,惹當爹的生氣了,可當爹的還是心疼兒子。
但直接拿了兒子的錢,這話就得另說了。
李老太恨鐵不成鋼,手指頭狠狠在張栓柱腦袋上戳了戳!
“那錢啊肉啊的,你替紅旗收著,不也是給他撐腰嗎?!
栓柱我可告訴你,我聽屯子里的人說了,趙三喜他們這一回打了五頭傻狍子,全拉去供銷社能賣四五百塊錢呢!
這是小數目?把你娘賣了,也換不來這老多錢啊!
栓柱啊,這時候可不敢犯渾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