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緩緩開口。
“我可以問的直白一些,請李大人認真回答我。”
“你,是否記得自己的前世?”
轟!
籍天蕊的這個問題,陡然在李淼的腦海中炸開。他想過很多可能,但唯獨沒有想到籍天蕊會這么問。
他雖然前些日子已經與朱載坦白,但當時也只是大略說了幾句,朱載也沒有追根究底的意思。
李淼剛剛覺得自己終于將這藏在心底的秘密交托了出去,心里覺得解脫了一些,卻忽然間在最不可能知道這件事的人嘴里,聽到了這個問題,他又如何能不驚訝呢?
但李淼已經不是十幾歲的愣頭青了,他控制住自己的表情,面上不動聲色,眼神緩緩的瞟向籍天蕊。
“籍教主是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
“不記得。”
“真的?”
籍天蕊一聲輕笑。
“好,既然是李大人的回答,我便信了。”
“我這回答,可符合籍教主的心意?”
李淼裝作不在意的樣子,余光注意著籍天蕊的神情。
“非常符合。”
籍天蕊嫣然一笑。
“對你我的對話來說,這是最好的回答。因此,我會把我所想、所知的一切,全都告訴李大人。”
“好。”
李淼拿著茶杯對籍天蕊一敬。
“那我便,洗耳恭聽了。”
————————
“指揮使,我總覺得事情沒有這么簡單就能結束。”
王海掀開簾子,走入乘輿之內。
皇帝躺在寬闊的座子上,眉頭緊鎖,身上的汗水浸透衣物,在身下的布料上印出一個人形。朱守靜和朱載分別坐在兩側,齊齊皺眉。
“怎么說?”
朱載問道。
“明教。”
王海回答道。
“之前在皇陵之外,明教的幾個天人忽然離去,不知去向。他們會不會已經提前返回了京城,意圖作亂?”
朱載皺了皺眉,搖頭道。
“應該不會,只憑他們幾個,在京城內翻不起水。有朱大人在,他們就算來,也只會被我們圍住絞殺。”
“明教已經完了,他們算是籍天蕊僅剩的家底,不應該這般浪費。”
王海點了點頭,繼續說道。
“還有一事,卑職沒有想明白。”
“何事?”
“在最開始,明教派人在城中散發‘嫁衣神功’的殘本,吸引諸多江湖人士齊聚京城。而在前夜您與鎮撫使入宮赴宴之時,他們又再次散發殘本,似乎是在打消江湖人離開的念頭。”
王海緩緩說道。
“卑職一開始覺得,此舉是在攪混水,方便明教弟子藏身。但若真是如此,他們第二次散發殘本的行為,似乎就有些沒有必要了。”
“明教的普通弟子已經抓的差不多了,前夜籍天蕊和明教天人也已經到了皇陵,他們這么做的意義是什么?卑職沒有想通。”
朱載眉頭緊鎖。
“如此說來,確實有些蹊蹺。”
一旁的朱守靜卻是開口說道。
“朱大人,我覺得倒不必想太多。無論如何,問題終究只有一個。”
朱守靜伸出拳頭。
“人手,武力。”
“他們聚集江湖人士,卻支使不動他們,那他們的人手就只剩下那兩三個天人。在錦衣衛和我孝陵衛面前,他們無論想做什么,都成不了。”
“你我只需多加戒備,不要被他們鉆了空子。只要將皇帝送入宮內,一切便都塵埃落定,他們無論有什么謀劃都是徒勞。”
朱載長嘆一聲,點了點頭。
“也只好如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