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說我是外人?八月十五之后,本公子就是唐門副門主!”
“什么!?”
沙啞女聲咬牙切齒。
“可你不是唐家人!”
“我就說你明明天資奇好,要是留在唐門說不得還能爭一爭下任門主,怎么鬧到叛門而出、流落江湖的地步。”
“原來是因為腦子蠢。”
安梓揚的聲音帶著譏諷和嘲笑。
“是不是唐家人,跟能不能做副門主有什么關系么?”
“本公子的錢占唐門收入三分之一,本公子自然能做長老。八月十五之后唐門還要上趕著舔本公子的靴子,那這暴雨梨和副門主之位,唐門自然要雙手奉上。”
“就這,唐門都得求著本公子,本公子才會考慮一下要不要收下。”
安梓揚的語氣就像是霸占了女神身子的浪蕩子,正對著苦主譏諷挖苦。
“但凡你腦子好使一點兒,這暴雨梨針和副門主之位都本該是你的。可惜……”
安梓揚的影子搖著頭。
“蠢人,就是喜歡把好牌打得稀爛。”
“等你死了,本公子真想撬開你的腦殼看看,里面的腦仁是不是跟豬狗一般大小。”
“四十多歲的人了,說話還跟小孩兒一樣。還說什么‘你明明不是唐家人~’,天吶,是不是還要本公子給你買根葫蘆安慰安慰你?”
“可惜你都是‘棄徒’了,本長老卻是沒名分安慰你這蠢豬了。要不你現在跪下,喊三聲‘我是蠢豬’,本公子就大發慈悲、點撥點撥你該怎么做人,如何?”
安梓揚的話連珠炮一般,絲毫沒有停歇的意思。
“喲喲喲,眼睛紅了,覺得本公子搶了你的,要哭哭了是吧?”
“急了急了,想殺我?來呀來呀,不會是不敢吧?絕頂,不敢來殺我這一流?”
“你這——”
“棄、徒。”
“蠢、豬。”
沉默。
死一般的寂靜。
屋內的三人,陡然打了個寒顫。
他們都感受到了,一股極度瘋狂的殺意,正從樓梯方向掃來。門外的安梓揚首當其沖,就連在屋內的三人都是齊齊汗毛倒豎。
安梓揚這一番話,可說是摳心掏肺、頂著肺管子罵娘,罵的還都是唐荷最為在意的心結。
即使是屋內的三人,都覺得有點兒“不至于”,更別提被罵了個狗血淋頭的唐荷了。
而唐荷,可不是個善茬。
以毒和暗器成名的她,行走江湖的十幾年間,所殺的人要遠遠超出其他絕頂高手,動輒就是滅人滿門。
而且她性子陰毒,睚眥必報。在今日之前,恐怕沒有任何一個人敢于當面罵她,更別提是用如此針對她痛處的言辭。
“我,要用你的腸子把你活活噎死。然后撕下你的嘴,縫到你的——”
“哦喲喲喲,嚇死本長老了。”
安梓揚影子動了動,好像是從懷中掏出了什么東西,在額頭上擦了擦。
“都讓我忍不住,想要用這唐門的《毒經》,擦擦汗了。”
“哎?”
“蠢豬棄徒,你當年是不是就是因為偷學這個,還滅了幾個知情人的口,才被逐出唐門的來著?”
“哎呀,可惜,本公子這一擦汗,都有點弄臟了。趕明兒再問唐門要一本新的吧。”
安梓揚的影子一甩手。
啪。
那樣東西便被隨手扔到了地上,緩緩浸透了血液。
“反正也就是跟你一樣的——”
“不值錢的東、西。”
嘎吱——
咬牙的聲音。
隨之而起的,還有粗重的呼吸聲。
屋內三人對視了一眼,都是咽了口唾沫。
“安公子這舌頭,對唐荷來說,恐怕要比唐門丹毒還要毒上十倍。”
祁書蕓滿臉冷汗。
“這下,真是不死不休了。”
嘎吱、嘎吱。
腳步聲,逐漸靠近。
“你想激怒我,讓我主動踩進你的布置里面。”
沙啞女聲已經變得更為沙啞,話語中殺意幾乎要形成實質、滴落下來。
“你,成功了。”
“我一定要殺了你,慢慢殺,殺上一年——我要,把你身上削下來的每一片兒肉,都曬干了、一點一點嚼碎了咽下去。”
嗖嗖嗖嗖——
叮叮叮叮——“飛蝗,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