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承宣恍然。
安梓揚笑了笑,繼續說道。
“有道是‘等閑變卻故人心,卻道故人心易變。’”
“你要是變了,那才會讓鎮撫使失望。”
“言盡于此。”
柳承宣停下了腳步,雙手抱拳,猛地就要朝著安梓揚行禮。
“多謝安公子提醒!”
安梓揚卻是伸手將他扶了起來。
“你不必謝我,我所考量的只是我家鎮撫使。我救下你,是他的命令;我護送你來此,是他的意思;我愿意提醒你,也是為了他。”
“柳掌門,可千萬不要上錯了香、謝錯了人啊。”
柳承宣點頭稱是。
安梓揚這才笑著點了點頭,帶著柳承宣走到一處偏殿門外,伸手一引,便轉身離去。
柳承宣咽了口唾沫,邁步走入。
此間偏殿,明顯是被錦衣衛布置過的,地上鋪著厚厚的毯子,左右各陳設著三張桌子,下方放著蒲團,空氣中彌漫著酒香。
柳承宣掃視了一眼。
屋內,已經坐了六人。
左邊三人,丐幫幫主勞奇峰,漕幫幫主余慶,以及白日間闖關的那個老者;右邊兩人,坐在桌前的是少林主持永戒,武當長老志省。
還有正盤坐在主位上,身穿松垮里衣,肩披熊皮大氅,慢慢悠悠地吃著瓜果、喝著小酒的李淼。
江湖上傳承最高的、人數最多的、地盤最大的,以及最有錢的勢力,已經都囊括在這間偏殿之中了。
說實話,柳承宣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是否應該去坐下。在座的幾位都是他平日間只能遠遠望上一眼的大人物,冷不丁讓他與這些人在一個屋子里吃飯,他都怕自己想不起來該用哪只手去拿筷子。
好在,李淼看到他之后,抬手招呼了一聲。
“小哥來了。”
他指了指空著的那個座位。
“坐,菜還要等上一會兒,先喝些酒暖暖身子。”
柳承宣這才小心翼翼地去空位上落座。
“對了,跟幾位介紹一下。”
李淼舉起酒杯,朝著柳承宣指了指。
“浣劍派,柳承宣柳掌門,我朋友。”
“我畢竟是官身,事情多。日后江湖上見了,幾位替我關照一下。”
騰!
柳承宣猛地站了起來。
“李、李大俠,這,這……”
柳承宣想舉起酒杯,手卻不由自主的顫抖起來,酒水在杯沿晃晃悠悠就要灑出,他強行用真氣平抑了動作,卻還是不由得面色漲紅,說不出話。
永戒和志省看了柳承宣一眼,笑了笑。
勞奇峰和余慶卻是直接站起身來,熱情地走到了柳承宣的桌前,與其認識了一番。兩人都是老江湖,三兩句話后便顯得熟絡了起來。
李淼坐在上首,看著正被勞奇峰和余慶圍在當中、手足無措的柳承宣,饒有興致地抿了一口小酒。
除了還沉浸在與勞奇峰、余慶這等大人物結交的激動中的柳承宣,在座的所有人都至少已經在江湖上廝混了二十年。沒有人會覺得,李淼這頓酒是無的放矢。
勞奇峰在與柳承宣攀談的間隙,用余光掃了一眼上首的李淼,心中暗暗嘆了口氣,看著面前激動的柳承宣,心中不由得涌上了一絲嫉妒。
明教刺殺皇帝之后,江湖動蕩。
光是靠殺人,是穩不住人心的。
恩威并施,“威”應當是要落在明日的賞月宴上,卻還少了一個讓所有人都銘記于心、抬頭就能看到的“恩”。
勞奇峰熱情地與柳承宣碰了碰杯,仰頭一飲而盡。借著柳承宣抬頭飲酒的間隙,深深地看了他一眼。
這“恩”,恐怕便要落到這浣劍派之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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