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淼仿佛在問對方有沒有吃飯一般隨意。
曹含雁卻是猛地打了個寒顫,小心翼翼地朝著遠離李淼的方向挪了挪。真氣暗自運轉周天,隨時準備閃身躲避。
鄭怡嘴角抿了抿,也暗自挪了挪,將快要烤好的兔子擋在身前。
郜暗羽卻是沒有發現兩人的異動,爽朗笑道。
“我也不知道啊。”
李淼一挑眉毛。
“哦?怎么說的?”
郜暗羽也沒有隱瞞的意思,便如此這般這般如此一說,將自己的底細說了個底兒掉。
雖說他已經算得上坦誠,且李淼也能分辨出他沒有說謊,但說的話卻是連點有用的信息都沒有。
據他所說,約摸半年之前,他在一處荒無人煙的山坳里醒了過來,遍體鱗傷,手中死死地握著這柄異形長劍,渾身上下都是干涸的血漬。
腦海中卻是一片空白,除了自己正在修習的傳承之外,就只記得兩個名字,除此之外什么都想不起來。
郜暗羽指了指自己。
“一個是我自己的名字,郜暗羽。”
而后肩膀一垮,沮喪的說道。
“另一個名字,是‘蘇明君’。”
聽到此處,鄭怡有些促狹的搖了搖頭說道。
“郜小哥,你不覺得這故事有些俗套了嗎?”
“大派子弟,自幼與師妹青梅竹馬,遭逢大難,整個門派只有你一人逃出,結果因為傷勢太重沒了記憶,只記得自己愛人的名字。”
“然后就是尋找自己身份啊、逐漸發現真相啊、為自己愛人報仇之類的俗套劇情,十幾年前的話本都不會寫這種故事了。”
她翻轉長劍,給烤兔翻了個面,繼續說道。
“可這江湖上的天人傳承就那么幾家,哪怕你沒了記憶,只要打聽打聽自己的傳承與誰家相近,就基本能有個底了。”
“還有你這武功,怎么說在江湖上也算得上是拔尖兒的一批了,就沒人認得你嗎?”
“還有你這兵器。”
她伸手點指那柄異形長劍。
“只是遠遠看上一眼,就知道這玩意兒材質、做工都算得上是柄神兵利器。形制又如此特別。江湖上恐怕都是獨一份兒的。”
“你身上的特點簡直不要太多,半年時間,你都查不出自己的身份嗎?”
郜暗羽卻是搖頭,開口就讓鄭怡的臉色黑了下來。
“姨,您有所不知。”
“這些事情我當然也想過,而且也花了不少銀子找人打聽——我身上沒錢,就是因為都花在了這上面。”
“可真的就是一無所獲。”
郜暗羽嘆了口氣。
“師門、兵器、傳承,江湖上但凡一流以上的勢力我都比照過了一遍,根本就對不上號,也無人認得我這張臉。”
“好在,最近我也想通了。”
郜暗羽抬頭,爽朗笑道。
“我這個人就是喜歡打架,也喜歡殺人。正好現在惡人的頭可以在錦衣衛換錢,我也不必在意花銷,殺一個人就夠我大吃大喝數月了。”
“反正之前的事情我已經不記得了,就做自己喜歡的事情就是,不出半年我肯定能在江湖上闖出名聲來。到時候消息傳遍江湖,是同門自然會來找我,是仇人自然會來殺我。”
“我又何必費心去查呢?”
說道此處,郜暗羽興奮地看向曹含雁。
“曹兄,說起來,我好像在江湖上也沒有聽過你的名號。你是不是也跟我一般,想著到江湖上闖個名號出來?”
他搓著手,笑著說道。
“你看,咱叔和咱姨都不會武功,若是就你一個人,難免會有個好歹。我跟你一塊兒,肯定能保證咱叔咱姨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