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時一刻。
鄭怡的母親,殺死薛傍竹、鄭懷瑾以及一眾蓬萊同門的兇手,也是李淼自賞月宴之后一路所見的始作俑者。
合身而上,只一瞬就殺到了鄭安期的面前!長劍輕飄飄朝著面門點去!
鄭安期的周身仍舊環繞著那股“玄覽”護體真氣,原本如同輕紗一般搖蕩著,卻是在下一瞬如同活物一般陡然甩動!朝著長劍卷了過去!
若只能防不能攻,又如何能配得上性功三路境界之一、“無暇無疵”的名號?
可鄭怡母親卻是絲毫沒有躲避,及至鄭安期面前一尺,長劍陡然加速,迎頭鉆入了護體真氣之中!
吱呀!——
如同鋼鐵刻劃瓷器一般的刺耳聲響,陡然響起!
躲藏在人群之中的王海定睛看去——刺向鄭安期面門的長劍之上,竟是忽然多出了數道如輕紗般纏繞的薄薄真氣!
由鄭怡母親的手臂延伸,到劍尖聚攏成尖,在鄭安期的護體真氣中緩慢而堅定地、朝著鄭安期的面門一步步前進!
鄭安期沒有絲毫意外。
昨晚與鄭怡母親交手之時,他就已經知道,對方同樣修成了“玄覽”。
但他仍舊是一副好整以暇的笑容。
“若再給你十幾年,若我沒有來、而是由你將這場法事做下,說不得今日你還真能殺我……可惜,你力不足、守不住!”
短短一句話,下方人群中的王海面色陡變。
原來如此!
原來南京城的禍事,始作俑者根本就不是鄭安期,而是鄭怡的母親!
鄭怡母親在被瀛洲之人找上門之前,明面上的身份就是江南水道二十八路瓢把子之一,也早就與四位守備太監有所勾結……像她這種將“復仇”時時刻刻放在心頭的人,不會隨便找個身份藏身。
如果鄭安期不來,主持這場法事的就會是鄭怡的母親!鄭安期只是強行摘了桃子!
王海心思電轉之間,身邊的人潮陡然喧嘩了起來。
“那是誰!怎么與鄭仙師長得如此相似!”
“妖邪!妖邪!那就是鄭仙師今日要做法鏟除的妖邪!她化成了鄭仙師的模樣!”
“鄭仙師!鄭仙師!”
王海眉頭一皺。
他原以為鄭安期和鄭怡母親爭斗,這些百姓總該怕一怕、退一退,再加上小四引來的毒蟲,多少能讓一些百姓散去才是。
可聽百姓們的喧嘩聲,卻是絲毫沒有退意!反而愈發狂熱地舉起了雙手,如同虔誠的信徒一般,朝著鄭安期高呼了起來!
他朝著法壇之上看去,而后朝著天街兩側的屋頂掃視,果然找到了一道熟悉的身影。
鄭怡。
法壇之上,鄭安期與鄭怡母親爭斗,卻顯得猶有余力,右手成掌纏繞護體真氣,與長劍不斷交擊,左手卻仍舊握著那柄法劍不斷揮舞。
而鄭怡站在一處屋頂,握著一支長簫吹動,與鄭安期揮舞法劍時如出一轍的聲響,正從她的方向朝著人群傳來。
兩重聲音交疊,周圍百姓的心智被影響的愈發狂熱,小四引來的毒蟲在人群中鉆來鉆去,卻是都被無視。
王海瞳孔驟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