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閆閣老今日是不是有什么大事?”
“怎么說?”
“平日里他用過飯之后,到了戌時就會熄燈入睡,可現在都是丑時了,咱們方才路過他門外的時候,還是亮著燈呢。”
“嗐,你耳功差了些,我卻是聽得真真的——閆閣老這是在待客呢。”
鐵秋衣腳步一停。
“待客?這都丑時了,明日還要處理政事,待得什么客?”
雪上霜雙手一攤。
“我哪兒知道去,許是大官,許是舊友,我就是能聽清他們說什么,也不敢去聽不是?”
“也是。”
兩人就繼續朝前走。
“話說,你有沒有覺得,近幾日總是感覺有點兒……瘆得慌?”
“……怎么說?”
“我也說不好,你也知道,我平日愛喝酒,有時候會拿錢,跟伙房的廚娘換點閆閣老的好酒喝,但昨日我去換酒的時候……她卻像是根本不知道這事兒一樣。”
鐵秋衣說著,打了個寒顫。
“你是不知道,當時她看了我一眼,就一眼,我就感覺渾身發涼。那眼神,恐怕只有去年咱們碰見的那個兇人能比!”
“那么兇!”
雪上霜也是噤若寒蟬。
他知道鐵秋衣拿來做比的是誰。
正是當日的錦衣衛千戶,現在的北鎮撫司鎮撫使,江湖人稱“死逝鎮撫”的絕世魔頭!
說起來,兩人竟然能從他手中逃得一條命出來,簡直是潑天的運勢!若非是畏懼他找上門來,單就“與死逝鎮撫交手,幸而不死”這故事,就足夠兩人在江湖上闖下一番家底!
想到此處,兩人齊齊一嘆,繼續說起了方才的話題。
“說起來,我也有這種感覺。”
雪上霜低聲說道。
“前幾日我與另外一人巡院,路上碰見了給閆閣老送酒的侍女……你也知道,我平日里有點兒口花花,恰好也認得她,就上前想調笑幾句。”
“可她看了我一眼,我愣是沒敢上前。”
鐵秋衣聞言,低聲問道。
“可也是覺得眼神生冷?”
雪上霜搖頭。
“倒也不是,就是感覺不能上前……就好像去年面對那個人的時候一樣,體內真氣凝結、運行不暢,帶著整個身子都僵硬了起來。”
“唉……”
兩人又是齊齊一嘆。
“怎么今日說著說著,總是提起那個人來?”
“哪個人?”
“還能有誰,撕尸千戶,死逝鎮撫,李淼唄。”
雪上霜轉頭奇怪地看了鐵秋衣一眼,明明是對方先提了那個人,怎么現在又來問?
這一看,卻是愣住了。
一股涼意,從腳底直竄上天靈。
鐵秋衣僵在原地,臉色煞白,不住顫抖。一只帶著烏金手套的手搭在他的肩上,再往上,則是一張帶著玩味微笑的臉。
一張熟悉的臉,一張,無數次出現在兩人噩夢中的臉。
李淼抬手搭在雪上霜肩頭,真氣鉆入經脈,鎮住了他即將出口的尖叫。
他笑著,在嘴唇前面豎起一根食指。
“噓。”
“我看你倆,有點兒眼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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