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只來得及發出一聲慘叫,就倒在了血泊之中。
蘇微云猶豫了半晌,終究還是沒有上前對先前被打暈的青年再補一刀。
——為了不讓別人傷害你,有時候就只有去傷害別人,這正是人類一種極大的悲哀。
他雖不是第一次殺人,但還是有些不忍。
蘇微云緊了緊包袱,準備離去。
他剛行了幾步,便聞到一股濃濃的血腥氣,他踏進松林一看,發覺里面居然躺著五、六具尸體。
有些看樣子只是過路人,但還有一人是蘇微云認識的錦繡山莊的丫鬟。
寧殺錯,不放過!
蘇微云忽然想到了這六個字。
“這兩人居然是見人就殺么?”
蘇微云極為憤怒,提刀回頭,便要斬草除根。
“唉,這些人不是他們殺的。”
“那是誰殺的?”
“是我。”
松林緩緩走出來一個人,此人竟然是錦繡山莊的武師,張洪!
蘇微云先是大驚,隨后便慢慢平靜下來,道:“想不到原來你是奸細。”
張洪淡淡地道:“否則葛先生他們又怎么可能知道田思思已經出了錦繡山莊?”
田思思常年閉居深閨,除了錦繡山莊中的人,不可能有誰知道她的行蹤。
蘇微云道:“所以田思思一路上遇到的都是你們設計好的圈套?”
張洪笑道:“你永遠想不到葛先生的算計有多精密。”
他又道:“葛先生料準了田白石一定會遣人回山莊來的。”
蘇微云指了指地上的兩個青年,道:“這兩人也是你的手下?”
張洪緩緩道:“送雞蛋的人難道還要隨身帶著殺雞的刀?他們兩個人連這一點都想不通,死了也怨不得誰。”
張洪將衣服掀起,解開纏在他腰間的一根鐵鏈,鏈頭有一樣磨得發亮的槍尖。
蘇微云嘆道:“唉,我早該想到山莊前會有埋伏的。”
張洪冷笑道:“所以你要是死了,同樣也怨不得別人!”
蘇微云打開包袱,拿出一方金印,問道:“你是不是想要這個?”
張洪眼睛陡然一亮,像是見到了一座金山,笑道:“難怪葛先生找不到,他們都以為金印在田思思身上,原來卻是你拿了去!”
蘇微云突然朝著山上賣命地跑去,手中還緊緊地抓著金印。
張洪飛快地追上前去,手腕一抖,鏈子迎風而出,足有一丈之長,槍尖朝著蘇微云后背擊去。
蘇微云感受到后背有勁風襲來,看也不看,徑直將金印朝著山下扔回!
張洪見此,翻身回手,將鏈子撤回,轉而去縛住那方金印。
鏈子在空中盤旋一周,居然穩穩地纏住了錦繡金印,這一份軟勁使得的確十分高明,其武功之強遠非蘇微云能及。
張洪拿了金印之后,再回身一看,竟發覺蘇微云已攻到了眼前!
“兵器之道,一寸長,一寸強。可是長兵器一旦近身,便施展不開。你若遇上使鞭法的高手,就用掌法和他貼身纏斗。”
老管家對蘇微云的教誨,蘇微云一向很少忘記。
蘇微云兩掌同出,從頭頂舉起,高高落下,打向張洪的天靈蓋。
這一掌是蘇微云搏命的一擊,掌力足以劈碎一塊大石板!
“泰山壓頂!”
這是老管家所傳的掌法中最凌厲的一招!
張洪憑借幾十年的戰斗經驗,在蘇微云的手落下之前險險地側過了頭,順手一肘,打在蘇微云的胸口。
蘇微云的兩掌最終只落在他的肩膀上。
張洪悶哼一聲,退了兩步,站在原地調息理氣。
而蘇微云同樣很不好受,已無追擊之力。
張洪呼出一口氣,皺眉問道:“你是岳環山的什么人?”
蘇微云咬著牙,冷笑道:“我說我是他的弟子,你敢殺我嗎?”
張洪咧嘴露出一個殘忍的笑容,道:“哈哈,你別來唬我。我告訴你,今日就算岳環山岳老兒在這兒,我也照殺你不誤!”
松林中忽又轉出來一位老人。
“是么?我倒要看看你如何殺我的弟子!”
張洪雙目一縮,汗毛倒豎,他竟絲毫沒有察覺到林中還有其他人。
蘇微云比他更快地叫出來人的名字:“老管家!”
張洪驚道:“老管家,在莊里我們向來是井水不犯河水,你......”
老管家嘆了口氣,道:“我就是岳環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