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殺機有些緩和,以一種很奇怪的語調,慢慢說道:“我憑什么要相信你說的話?”
“因為我就是那個蘇微云!”
邀月突然大怒,衣袖一開,探身上前,雙掌如風,寒如冰山,幾乎化作了一團密密麻麻的掌影,全部向著蘇微云攻來。
蘇微云大急之下,將旁邊的桌子猛地掀起,擋在面前。
“你以為我在騙你?”
那張梨木所制的桌子,只不過在眨眼之間便被打飛,砸在墻上。而邀月則繼續向蘇微云攻去。
“你方才聽見江玉郎說了一個‘蘇微云’的名字,就立刻對號入座,天下豈有如此巧合之事?”
蘇微云在極大的壓力逼迫下,把身法展開到極致,四方閃挪,忽然又如一只仙鶴躍頂,瞬間到了屋梁之上。
他怒聲辯解道:“老子真的是蘇微云!”
先前邀月和江玉郎要找他的時候,他戴著面具,百般掩飾;現在他站出來承認,邀月居然不信了!
“否則我怎會知道——你正在搜尋小魚兒?我還知道,你真正的目的是要讓花無缺殺他!”
邀月經這一提醒,回過神來,慢慢停住。
蘇微云大喘一口氣,又道:“若不是我與小魚兒熟識,他怎會將你追殺他這件事告訴我?”
邀月的語調變得十分沉緩:“是他告訴你的?”
蘇微云反問道:“要不然還有誰能知道這種事?”
邀月尋找小魚兒的事情,的確從來沒有公之于眾。
“那江玉郎為何沒有認出你來?”
蘇微云頓了頓,說道:“他只不過知道我的名字,知道我和鐵萍姑、小魚兒都有關系,又未必認得出我長什么模樣。”
邀月收回手掌,一言不發,靜靜地站立在原地,似在思量考慮。
“你只有一次機會。”
聽到這句話,蘇微云終于長舒氣息,拍拍胸口。然后又在心里面默默地將江玉郎罵得狗血淋頭,體無完膚。
但邀月接下來的話卻讓蘇微云呆住:“我會將你帶回移花宮,叫你詳細原本地把江小魚的下落作筆繪圖寫給我。我若找不到人,就要你死。”
她被江玉郎騙了一次之后,學聰明了許多,不再打算帶著蘇微云到處團團轉地去“大海撈針”;而是換了一種更簡單的“按圖索驥”的法子。
“這......”
“你覺得這樣不妥么?”
蘇微云只好苦笑著點頭:“妥,妥當得很!一切都聽宮主你的。”
邀月忽然躍下二樓,落在大堂中。
大堂中的客人猶在昏昏沉睡,不省人事。
呼......
大堂中一陣風乍起,又乍息。
邀月以流星趕月般的身法繞過客棧一圈,在沉睡著的每個人背后都輕輕地拍了一掌,溫柔得好似在撫摸襁褓中的嬰兒。
蘇微云走下樓,望著滿堂的尸體,嘆息道:“唉,這些人永遠也不要想醒來了。”
邀月一氣殺了二、三十個人,神色竟比蘇微云還淡定從容,她走在客棧門口,又回頭冷聲問道:“你不跟我走?還要我來請你?”
蘇微云一步一步地向她走去,說道:“你不該追我的,方才二樓的房間,后院的廚房,都必定有人偷溜出去。”
邀月淡淡道:“不緊要,尋常百姓見到一客棧的死尸,再怎么膽大,也不敢亂說話的。”
蘇微云又嘆了口氣,問道:“移花宮往哪走?”
邀月沒有開口回答,只是帶著蘇微云很快地消失在城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