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剛一說完,蘇微云已將手中雞蛋簍子上的花布掀起。
他右手連動,飛快地射出一枚枚雞蛋,如同連珠箭激發,風中“嗖嗖”聲不斷。簍子里剩下的七、八枚雞蛋全被他當作暗器擲出。
不得不說,蘇微云拋擲暗器的速度雖不能說是極快,但扔的方向,位置卻隱隱將對方三人都籠罩在內,封鎖住他們的退路!
嘭、嘭、嘭、嘭!
八方雷震,四面開花!
滾滾的黑色濃煙夾雜著泥土飛起!
“西門舵主吃飯了么?”蘇微云一邊拍手大笑,一邊甚至還將自己碗里面的白米飯也朝著西門玉頭上蓋去。
“你在‘七月十五’里照顧了我那么多頓大餐,我今日也還你一頓清蛋炒飯,哈哈哈!”
高立、小武、金開甲三人俱是對敵經驗豐富者,哪里會放過如此良機,頓時一齊欺身而上,各自找到對手,發動猛攻!
小武用的是劍。
嘩!
他的劍光一灑,散作漫天,劍光映著昏黃的天色,燦爛爛地一大片涌出,美麗無比,甚而可以說是十分驚艷!
孔雀。
這劍法令人第一個想到的不是煙花綻放,而是孔雀開屏。
蘇微云拊掌道:“孔雀山莊的少莊主,劍法果然極佳。”
他又看向大雷神金開甲。
當蘇微云看過去的時候,金開甲還沒出斧頭。
而西門玉的頭上卻漸漸滴落下來汗珠,因為他突然發現金開甲好像并不那么容易對付。
金開甲少了一只左手可用,本來對他而言應該更加有利才對,但事實卻并非如此。
——西門玉將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他右臂的斧頭上面,卻只越陷越深,越觀越惘,甚至大雷神還未動手,他就感覺有一只手緊緊掐著自己的喉嚨,扼得他喘不過氣。
呼!
金開甲只用了一招。
上步,抬臂,劈斧。
一招十分常見、簡單的“力劈華山”。
西門玉想往后退,卻驚恐地發現已退避不了。
“怎么可能......”
他已被一斧頭從肩到腰,橫劈成了兩半。
金開甲拿著斧頭,仔細觀摩,喃喃道:“還差了一些。人畢竟是人,不是木柴。”
蘇微云見此,臉上露出肅然起敬的神情。
他沒有想到,這位日日劈柴的老人居然到了一種“世事萬物,皆為修行”的境界;這不只是一種武學境界,更是一種做人的境界。
一個人若沒有看遍滄桑,歷經磨難,踏平坎坷,心中放下所有,全神貫通,是很難很難達到這種境界的。
另外一邊,麻鋒見勢不妙,在看到金開甲出斧時,就已遠遠地逃開了。
與他對決的人是高立。
高立并沒有能夠留下他。
幾個呼吸之間,麻鋒便掠出十多丈去,沒入遠山;這時小武才堪堪將劍從毛戰的身軀上收回。
而金開甲則仍將心神沉浸在他的斧頭上,這是他十年來第一次用斧頭殺人。
蘇微云道:“以你的武功,本可以輕松留下他的。”
高立沉默,沉默得如同他未染血的雙槍。
高立沒有留住麻鋒,并不是因為他的武功不夠,而是他心存猶豫,不愿意在這里殺人。
他不想把外面世界的糟糕與邪惡帶到這個寧靜平和,與世無爭的小院子;更不想讓木屋子里面的女人聞到他身上的血腥氣味。
所以他在這一刻猶豫了,他居然猶豫了。
所以蘇微云就知道,他已不再是那個青龍會七月十五分舵的殺手,而是一個男人,一個當家的男人。
“唉,到現在,我才算是真正的青龍會舵主了。七月十五的所有寶物,都歸我接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