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云將朱五太爺的尸體在一片落花中埋葬了起來。
他死后的尸身,一直被隱藏在珠簾之后,從不見人,被當作溫良玉的傀儡來發號施令。
平常人越來越少能見到他,他也總是坐在珠簾之后“說話”。
話當然不是從他嘴里出來的,而是從溫良玉的口中。
他死之后,仍被迫做了許多他不愿做的事,如今他總算得以安息。
山巔,木屋。
小徑旁,落花鋪滿泥土。
朱云久久站立不語。
柳長街忽然道:“你體內所中的毒,有沒有大礙?”
朱云回答道:“毒素已被我以內力在漸漸逼出,再過兩個月,便可無妨。”
朱云出狼山后自有奇遇,練就了一身深厚的內功,論起實力未必在他父親朱五太爺之下。
柳長街道:“那就好,我可以放心地將八月旗主的掌旗,交付給你了。”
朱云蒼白的臉上微微出了些汗,道:“八月掌旗?”
柳長街道:“朱五太爺本是我們青龍會八月的旗主,只不過從青龍會漸漸開始分裂以來,他便不參與爭斗,到了狼山隱居度日罷了。”
朱云心頭起了不小的波瀾,他在江湖中行走有些年頭,當然不會沒有聽說過“青龍會”這三個字。
柳長街道:“子承父業,以你的武功,也絕不會辱沒了這桿旗的!”
朱云嘆道:“罷了,我......我實在不愿再涉足江湖了。”
柳長街道:“除了你以外,狼山上不會有更適合的人了。”
朱云目中忽又露出堅定之色,道:“我知道,我少時的伙伴們似乎都變了,變得奇奇怪怪,神神叨叨。”
“他們是因為一種古怪而邪惡的草而改變的,正因為如此,我才要去救回他們的心智和靈魂。”
蘇微云道:“他們原本都是你認識的人?”
朱云道:“我和他們本是從小玩到大的伙伴,他們也是我最好的朋友。我絕不忍眼睜睜地看著他們沉淪。”
蘇微云和柳長街都能理解朱云對于嬉狼們的感情,童年時候玩伴之間的那種友誼,本來就是最純真,最無邪,最讓人懷念的。
柳長街道:“可是你有辦法讓那個‘太陽神’從他們的心中離去嗎?”
朱云突然劇烈地咳嗽了幾聲,道:“咳......我暫時還沒想出特別好的辦法來。”
一旁的藍蘭卻道:“其實我見識雖不多,卻知道一點,要想改變一個人,首先得走進他們的內心,了解他們。”
蘇微云道:“你說得很對,但要真誠地做到這點并不容易。”
藍蘭嫣然一笑,道:“所以我已想到了個好辦法。”
蘇微云道:“什么辦法?”
藍蘭道:“和他們一樣‘吃草’!”
“只有這樣,才能對他們感同身受。”
蘇微云立刻嚴肅地搖頭道:“這個方法不好,絕對不好!”
藍蘭道:“不,必須要這樣做才能更好地理解他們的感受,你放心,我只是試一下,是不會上癮的。”
蘇微云道:“每個人在上癮之前都是這么說的,可他們永遠不知道那種可怕的束縛的力量有多強大!”
藍蘭道:“但我真的只是為了解救他們,不然還能有什么方法呢?”
她一直在和蘇微云據理力爭,而且理直氣壯,一點也不肯低頭。
蘇微云臉色一變,忽然想到了什么不好的事情,問道:“你是不是已經吃了那種草了?”
藍蘭居然輕松地點點頭。
“是啊,朱云少爺身體抱恙,不能隨意試毒,只好我先來嘗一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