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妨,我們一起去看看就知道了。”
“他還會等著我們去找他?”
“能用出這種孤傲劍法的人是絕不會隨隨便便就逃走的。”
......
大雨有時候會抹刷掉很多痕跡,但賀尚書恰好是個能夠將這些痕跡又找回來的人。
他雖然常常醉酒,但不得不說,他做起事情來效率卻很高,因為正因為如此,他才會得到小老頭的看重,允許他去喝酒。
蘇微云兩人不過花了半個時辰的時間,就找到了將尸體送過來的人。
搬尸體的一共有兩個人,他們是一對兄弟,原本是以賣棺材為生,但有個昨夜老人給了他們一百兩銀子,教他們送這具尸體過來。
他們雖然明知道這不是一件該做的事,但實在抵擋不住百兩白銀的誘惑,還是硬著頭皮答應了下來。
他們還決定,要是一天之內沒有人去收尸,他們就虧一副棺材,好好將那個長著兩撮很精致的小胡子的人埋葬了。
“花錢雇你的人在哪里?”
“我們兄弟兩人昨夜是在老虎樓見到他的。”
蘇微云立刻就帶著賀尚書去了老虎樓。
.......
老虎樓。
老虎樓一夜都未關門。
老虎樓當然不可能真的有老虎,但是據說老虎樓的老板娘就是一只很大很大的母老虎。
蘇微云來的時候,卻發現那個老板娘呆呆地站在木柜前面,雙手不斷地撥弄著,扭結著,簡直像在穿針又引線。
人只有在十分緊張,不知該做什么的時候才會有這種表現。
她為什么會緊張?
老板娘正看著一位清瘦高傲,腰間佩劍的老人獨坐在一個角落中,一個人默默地喝著熱酒。
他喝得很慢,卻已經喝了一夜。
他身上帶著一種說不出的令人畏懼的威嚴,老板娘應付過的男人不少,卻根本不敢直視他,更何況她還親眼看見這個老者昨夜拔劍殺人的樣子!
老板娘遞上第七壇酒的時候,仍是低著頭,卻忍不住勸說道:“你已經喝了一夜,難道還要喝下去?”
老人不理會她。
老人不說話,老板娘也不敢再多說。
門口,蘇微云已經撐著一把油紙傘,踏過門檻,走了進來。
他走進來的第一個瞬間,老人便頓住了手中的酒杯,一雙如老鷹般尖銳,劍尖般鋒利的眼光盯向了他。
蘇微云目光搜尋一圈,也盯住了他。
兩個眼神交匯的一剎,兩個人就都明白了對方的意思。
“那個小胡子是你的手下?”
“是你殺了他?”
老人放下酒杯,緩緩站起,說道:“看來你的消息并不靈通,我等了你七壇酒的時間,你才堪堪趕過來。”
蘇微云眼神陡然一變,道:“你殺了人,還敢等我?”
老人輕笑道:“能夠一起解決的事情,何必要分作兩次?”
賀尚書也跟了進來,他也看出這位老人好像不很好惹。
“敢問老者高姓大名?”
老人淡淡地掃了他一眼,竟然吟出一首詩:“傲睨風霜老更臞,旁邊著我未為孤。向來無亮盤桓后,試問曾逢我輩無。”
賀尚書聞言臉色大變,急問道:“你是歲寒三友中的孤松老人?”
老人不語不答,只是將右手下移,握住了腰間一柄深綠蒼翠的古樸長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