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說的。”
從門外慢慢走過來一個人。
這個人走得很慢,很穩,而且每跨出一步的距離都一模一樣,分毫不差。
他穿的衣裳也是純金色的,赤金一樣的顏色,閃閃發光,奪人眼目。
諸葛剛和唐獨等人的衣服本已有些晃眼,可比起荊無命的來說,還是要遜色一籌;而荊無命的金衣比起這人,卻又不算什么了。
他走到門前,卻沒有踏進門檻,而是就在門外站住。
蘇微云只看了一眼,就知道他是什么人了。
上官金虹!
一定是上官金虹!
除了上官金虹之外,絕沒有人有這樣的氣場,也絕沒有人敢穿這樣的金衣!
上官金虹手中握著雙環,一龍一鳳,一左一右。兩只環雖分在兩手,但卻竟似一體,隱隱在互相呼應。
他的氣勢在不斷地攀升,雙手握環的力量也越來越大,像是真的要從那一對龍鳳雙環中激出神龍飛鳳來。
他不踏入門檻。
因為門檻之內是蘇微云的主場。
蘇微云端坐劍上,如救世菩薩,垂柳普渡,已壓制住了正堂之內的一切氣機,所以上官金虹不能進去。
而等到他決定踏入門中之時,也就是大戰一觸即發之時!
堂中的所有人都頓時不敢動了。
那是一種來自于天然的畏懼之感——就如同虎嘯山林,獅奔原野,百獸都只能匍匐在地,瑟瑟發抖一樣。
他們不敢再有任何動作,就連諸葛剛也不敢輕舉妄動。
在這群人中諸葛剛的武功最高,所以他也最能感應到兩人的氣場,于是他就更加不敢動。
在他看來,這兩人超出他太多太多,已是當今天下巔峰中的巔峰,不會再有武力比他們更高之人了。
足足一炷香后。
上官金虹突然道:“荊無命,你可知你為何敗在他的劍下?”
荊無命無話以應。
上官金虹道:“你必然是用了你的反手劍法,一次出手,便是兩劍,而且由背后襲擊,教人防不勝防。”
荊無命點頭。
上官金虹道:“可你還是輸了。因為對你面前這位蘇微云來說,無論你從什么方位,什么角度出劍,他都是能擋得住的。”
荊無命眼中雖有驚訝,但他卻不問。
因為他知道,上官金虹不管說什么,都一定是正確的,他根本不必問。
上官金虹果然看出他的疑惑,立即為他解釋:“他已到了人就是劍,劍就是人的境界,他自身就是一柄堅不可摧,神妙無方的絕世好劍。你以劍法攻他,實是班門弄斧了。”
一旁的諸葛剛等人或許還聽不懂上官金虹的這一番話,可是以荊無命的境界卻能稍稍懂得了一點。
上官金虹繼續道:“你雖已領悟了‘手中無劍,心中有劍’,但須知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并不是所有人都是你能殺的。”
“一個合格的殺手,真正該懂得的是誰能殺,誰不能殺。你明白了么?”
他在此時,不似在面臨大敵,反而是在傳授自己的老道經驗。
荊無命若有所思,他眼睛中本來已有的遺憾、失落之色全都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如既往的死灰色。
沒有任何生氣的死灰色。
上官金虹又道:“蘇大俠,金錢幫與你向來井水不犯河水。”
蘇微云道:“是。”
上官金虹道:“你傷我的兒子,那是他學藝不精,本不能怪你。”
蘇微云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