旱魃司火,屬陽。
這個時代的靈氣已經不易生魃,強行生出來,需要大量的陽氣。
這姑娘已經供養不動了。
任靜:“你想看什么?”
江小水嗅了嗅,指著大廳里的一幅山水畫。
“我可以看看它嗎?”
任長安點頭,立刻讓人把畫摘下來,他表情緊張:“這畫有問題?”
這是一幅山水畫,紋理細致,手感絲滑。
山脈的走向上可以看出畫布皸裂的橫紋,仿佛是描繪上去的山石。
這不是畫布,是人的皮膚。
皇帝與蚩尤大戰時,魃女以身為鼓,召喚天雷。而后女魃渾身長出紅毛,化作怪物,流連人間。
女魃早已在時間長河里湮滅,但她的意識匯入萬物,有足夠的契機,就能生出旱魃。
人皮作畫,風干百日,生魃。
這幅畫很新。
江小水想了想,依照這個世界的規矩,現在應該報警。
三界之內,很少有不在她食譜范圍內的東西,魃就是其中之一。
魃不是靈體,它渾身長紅毛,丑得要死,拔毛就要廢一番功夫,肉質干癟老柴,又硬又難吃,像啃百年爛木頭。
咬一口能把隔夜飯都吐出來。
她不說話,任長安一臉緊張:“傅太太?這幅畫有什么問題?”
傅冥淵有點緊張,他擔心江小水遇到危險。
“怎么了?”
江小水從旱魃難吃的味道里回神,一抬頭就看到任長安的老臉。
他四五十歲,微胖,臉上有明顯的褶皺,皮膚粗糙,眼寬眉短,鼻梁歪斜,是早死的面相。
她道:“任太太,建議你現在報警,你丈夫已經死了。”
任長安眉心跳了跳,干笑:“傅太太,你在說什么啊?傅總,這玩笑可開不得,我好好一個大活人站在這兒呢。”
傅冥淵下意識拉著江小水的衣領,將她向后拉了一步,讓她遠離任長安。
秦助理安排好直升機,從外面進來,剛好聽見這一句,嚇得渾身一抖,恨不能現在就倒回去,只當沒來過。
他就應該在停機坪等傅總,而不是來一線吃瓜。
任太太也覺得匪夷所思:“傅太太,我確實想和我丈夫離婚,帶我女兒離開這里生活,但我不是智障,怎么會相信這么匪夷所思的事。”
任靜害怕地發抖,她幾乎整個人都貼到墻上,表情變得極其恐怖。
她驚恐到極致,張了張口,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任長安步步逼近:“傅總,我是想讓你們來治療我女兒的,怎么嚇到她了,現在她的狀態越來越差了,怎么辦啊……”
傅冥淵沒說話,直接拿出手機撥打報警電話。
秦助理一個頭兩個大,他忽然想起來,昨天夜里祭祀的時候,任長安從隔壁大樓出來。
現在他才猛然想到,隔壁大樓踏馬的還沒完工啊,任長安去里面取什么狗屁文件?
他顫抖著扶著大門:“傅總,咱,咱們要不還是先走吧,下下午還有事兒呢啊?”
他剛說完,傅冥淵的報警電話撥了出去。
手機里傳來冷肅的聲音:“這里是報警中心,請問是需要幫助嗎?”
話音未落,客廳里的燈忽然閃了閃,明明是大白天,整棟別墅顯得陰森恐怖。
外面飛沙走石,大門晃了晃,彭的一聲關閉。
歐式的裝潢此刻在昏黃的壁燈下顯得幽深可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