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坊的事定下之后,余時章又說起了書肆與布莊。
書肆和布莊早就裝潢完成,就等書冊和布匹入場。
按照沈箏的估計,縣里的船,約莫得等洄河壩完工那會,才能抵達上京。
二人正說著話,廳外突然冒出來一個鬼鬼祟祟的身影。
見狀,余時章的煩躁直接寫在了臉上,“莊泉也,你又想干嘛?”
廳外身影一僵,畏畏縮縮地挪到門口,“余祖父,沈大人......”
沈箏瞇眼一笑,神態親切:“小也子今日不去當孝子了?不是說事師之猶事父也嗎?怎的大下午的還在府里,不去人跟前侍奉著呢。”
余時章毫不留情地笑話出聲。
莊泉也兩頰驀地爆紅,“我、我、我聽說了大蛙的事,還有其余的事,哥都給我講了。是師......是他做得不對,我、我想那個......判出師門。”
“噢——”沈箏拉長了聲線,“嘉德伯被刑部請去喝茶,你這個徒兒也就怕了。樹倒猢猻散,真是世態炎涼。”
余時章笑得更大聲了,拍著椅子扶手叫她:“多說兩句。”
莊泉也被刺得差點哭出來,但還是梗著脖子大吼了一句:“我知道錯了,對不起!”
沈箏微微挑眉,心想這小子是一點都不記打,也是有些優點在身上。
“來,你過來。”沈箏喚他。
莊泉也唯唯諾諾,觀察余時章神色。
余時章一嘖嘴,“你沈姐姐讓你過來,你就過來。”
莊泉也一樂,顛顛跑了過來,也不敢坐,就站在廳中等著沈箏說話。
沈箏上下瞧了他一眼,認真問道:“之前嘉德伯做的腌臜事,你當真都不知情?如今府中都是自家人,你若知道什么,就都老老實實地交代了,免得有些事發,我和你余祖父都護不了你。”
余時章聞言蹙眉,轉頭看向她,低聲問道:“還有什么事?”
不會是他想的那一件吧?
嘉德小二,他敢!
沈箏也不敢下結論,只是用口型道:“我詐詐他。”
余時章顯然不信,“啪”地一拍桌,“知道什么,還不趕緊交代了!”
莊泉也一個哆嗦,瞪著眼睛就跪了下去,直喊冤枉。
“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了,師傅......不,嘉德伯他,除了愛跟我打探您在同安縣的事兒,也就沒其他的了。”
余時章眉毛一橫,“同安縣的事你知道什么?又跟他說了什么?”
莊泉也“哇”地一聲,臉上寫滿委屈:“我不知道啊,您只給余祖母寫信,又不給我寫。余祖母又不給我說信上內容,我能知道什么......”
余時章回想一番,驕傲轉頭,對沈箏說道:“還好我從不給這小子寫信。”
沈箏哭笑不得:“大半年的,一封信都沒寫過?”
這得多嫌棄啊。
想來也是,在回上京之前,她甚至不知道有莊泉也這號人。
余時章用余光瞥莊泉也一眼,“我跟他有什么好說的。”
轉頭他又問莊泉也:“那你姨母呢?有沒有在給你的信上說過什么?”
“姨母......”莊泉也認真想了起來,隨即搖頭:“姨母給我寫信,從不帶公事。盡管提到您和沈姐姐,也都是一筆帶過,說您在同安縣玩樂,沈姐姐是個很聰明、辦大事的人。其余的,姨母一概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