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是趙德昭十個親衛,也叫何承矩領著朝河谷中射箭,他們更是被精挑細選出來的,力度、準頭在禁軍中俱是一流。
何承矩更是個中翹楚,他的目標,可不僅僅是普通兵卒這么簡單,只見他挽弓搭箭,冒著寒光的箭鏃對準的正是緊拽著馬韁的耶律屋質。
十石的弓被他輕而易舉得拉開,“嗖”得一聲,箭矢尖嘯著朝耶律屋質射去。
趙德昭也看到了這一箭,他屏息凝神,目光緊緊追隨。
擒賊先擒王,這一箭若是讓他中了,這場埋伏,可便算提前成功了!
耶律屋質久經沙場,直覺比常人也更靈敏些,眼看那箭快要射中他的胸口,卻見他擰身側腰,可惜箭矢只射中了他的胳膊,鮮血頓時流出,染紅了他的盔甲。
“大王受傷了!”
“快,保護大王!”
親衛叫著將耶律屋質和蕭思溫圍在中間,進是不可能進了,只能舉著盾牌且戰且退。
“嘖,可惜!”何承矩不滿搖頭,可此時已失去最好的時機,箭矢只能射向圍著耶律屋質的親衛們。
一個個契丹騎兵被射下馬,慘叫聲、呼號聲在河谷中響徹震天,不過趙德昭聽不懂契丹話,只當他們鬼叫了。
中軍為了躲避箭矢,已是想要涉水到河谷另一邊去,可惜連下幾日大雨,溪水水位上漲,馬匹在驚亂之下,走到溪水中便不肯繼續向前。
同時,布置在對岸的宋軍也從草坡下冒了出來,提著長槍、長刀追砍而來。
前軍聽到后面亂了起來,便要回頭去救,韓重赟又怎么會給他們這個機會。
沖殺之聲瞬間響起,宋軍騎兵長嘯著沖入戰團。
三面夾擊,失去了指揮的契丹騎兵潰不成軍,前軍找中軍,中軍顧不上前軍,只有在最后的一支兵馬順利退了出去,可又有什么用呢?
“大王,快退!”
耶律屋質眼睛通紅,他胳膊中箭,卻還舉著長刀砍殺沖上來的宋軍,身邊親衛將宋軍攔下,簇擁著他朝后方退去。
好在后方的騎兵還有戰力,護著退回來的騎兵朝河谷外奔逃而去。
這場埋伏在傍晚前便結束了,河谷一片狼藉,丟棄的盔甲、戰馬無數,契丹兵將的尸體凌亂疊在一起,鮮血順著河谷流淌進小溪,溪水已被染成了赤紅一片。
“痛快!”韓重赟看著敗退的契丹騎兵,騎在馬上大笑不止。
“屬下帶人去追!”一名指揮使還沒打夠,見契丹人就這么退了,不由想帶兵拍馬去追。
“不必!”韓重赟將人攔下,“窮寇莫追,再者,出了河谷就是一馬平川,不利于咱們追擊!”
何況,耶律屋質不過就是傷了胳膊罷了,為將之人這點傷幾等于無,若是讓他出了河谷整軍,再追上硬拼,說不定就是一場苦戰,好不容易來的優勢便就沒了。
雖然可惜,但也只能如此,不過契丹損傷大半,卻是讓他們振奮非常,消息若傳到官家那兒,想必也是要好好褒獎一番的。
韓重赟身上盔甲幾乎沒有損傷,上面的血跡也多是契丹人的,他身后將士也是快意非常,就算受了傷的,面對如此大捷,也早就忘了身上的疼痛。
趙德昭和石保吉帶兵下山,他們此次雖沒有直接參與殺敵,功勞卻不小,若不是有飛鼠亂了契丹騎兵的陣腳,他們沒有這么順利贏下這一場。
“這飛鼠果然有用,趙指揮可是立了大功啊!”韓重赟看向趙德昭,不得不佩服他想出來的這些小玩意。</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