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沖看著李謙溥急匆匆走了,一聲“唉”就卡在了喉嚨口,李繼勛笑著拍了拍孫沖的肩膀,“不用管他,沒個腦子,去幽州找幾個大夫也好,軍醫有不妥當的地方,能讓他們瞧瞧。”
說罷,李繼勛便掀開了帳簾,抬步走了進去。
帳中,趙德昭一臉無奈得看著伏在他身旁哭得涕淚橫流的甄平,見李繼勛進來,立馬像看到救星一樣,“李帥回來了?”
甄平雙眼紅腫,聽到聲音后朝后看了一眼,見果真是李繼勛,忙站了起來行了個禮,“小...小人...見過李將軍!”
“這是怎么了?你家殿下不好好的么?不知道的還以為出什么大事了呢!”
趙德昭笑道:“聽見沒有?你看看你像什么樣子,我這好好的呢,快別給我丟臉了。”
“哪里好好的了,”甄平抽噎著道:“殿下一進帳子就暈了,大夫剪開衣裳,傷口那血都止不住......”
李繼勛眼神立即回到趙德昭身上,見他臉色的確是蒼白,嘴唇也沒有血色,胸口露出白布包扎的樣子,隱隱還能見著幾個血點子。
“你回營時不是還好好的,怎么就這樣了?”李繼勛上前幾步,又看向甄平,“是出了什么事?”
甄平搖了搖頭,“殿下就是強撐著,大夫說了,那傷口其實挺深的,要不是被擋了一下,定是要扎到心臟,怕是連命都......”
說到這里,甄平鼻子發酸,想到殿下有可能真的沒命,眼淚又流了下來。
“那衣裳和血都黏在一起了,撕都撕不開,小人看著都疼,大夫的金瘡藥都止不住血,還好小人出京時,從府中拿了許多傷藥,都是宮中的好東西,這才止了血......”
趙德昭見甄平又開始絮叨,頭疼得搖了搖腦袋,“好了——”
“殿下,要不是小人找了過來,您可怎么辦呢?”甄平轉身,擦了擦眼睛道:“反正殿下得好好修養,可不能再騎馬打仗了,回去也得給您備馬車才行。”
“好了,幽州已經拿下,你家殿下也不會上陣殺敵去了,你放心吧!”李繼勛好笑,甄平看著年紀小,卻像一個老媽子一般,可趙德昭有如此忠仆真心對待,他卻是十分羨慕。
“甄平,去給我找點東西吃,我餓了!”趙德昭說道。
一聽趙德昭肚子餓,甄平立馬不哭了,忙應了一聲,想要問問趙德昭想吃什么,可看到他這個樣子,決定去問大夫能吃什么才更妥當。
人離開后,趙德昭才無奈笑道:“他是真為我擔心,我也不好訓斥他,你來時看見孫沖了吧,他就是受不了甄平這模樣,才出去等在外頭的,唉,這小子敢對我大呼小叫,真是被慣壞了,李帥別介意。”
“挺有意思一孩子,我有什么好介意的。”李繼勛笑著坐在一旁,“你的傷當真這么嚴重?也是我疏忽了,看你回營時還以為傷得輕,否則,早該尋好的大夫來給你看傷才是。”
現在一想,李謙溥去幽州倒歪倒正著,趙德昭這傷,不僅需要好的傷藥,還需要好好調理身體,可千萬不能因此落了什么病根才好。
“對了,城中怎么樣了?”趙德昭對沒能攻進幽州城感到十分可惜,若可以,他倒是真想策馬進城瞧一瞧去。
“韓匡嗣父子、耶律奚底投降,曹翰帶人去追耶律沙了,我讓李懷忠暫時守備幽州,城中一切都好,有你事先吩咐石保吉不得驚擾百姓的命令在,省了不少麻煩。”李繼勛笑著贊許了一句。
“可探到耶律敵烈的動向?”趙德昭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