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見電梯聲音的感染者慢慢逼近過來,足足有十幾個,薛凌看著眼前一幕,頭皮瞬間發麻,無聲握緊了手里的刀。
然而它們在“看見”薛凌后,卻并沒有攻擊,而是站在那里,呈現出一種失去方向的茫然狀態,對她的存在視若無睹。
薛凌握著刀,提步從電梯里走了出去。
十分鐘后。
她握著刀,從地上一個個感染者的尸體旁穿行過去,按下大門的開門按鈕,推門走了出去。
瓢潑大雨嘩啦啦砸下來。
薛凌仰起頭,雨水劈頭蓋臉的砸下來,一道閃電掠過,照亮了頭頂的一片漆黑。
·
便利店的玻璃門已經碎裂了一地,里面的感染者已經離開了,地板上有大片干涸的血跡,還有被啃食過得不完整的人類殘骸,味道并不好聞。
薛凌直奔便利店后面的儲藏室。
儲藏室的小門關著,薛凌按住門把手往里推,沒推開,里面被反鎖了。
就在這時,薛凌隔著門板,聽到了里面緊張的喘息聲。
里面有人?
她輕輕敲了兩下門板。
安靜了兩秒后,里面窸窸窣窣響了一陣。
然后鎖芯咔噠一聲,門被打開一道縫。
一張十七八歲過分漂亮的少年面孔出現在門縫后。
薛凌都怔了一下,隨即才發現對方頂著一頭蓬亂的頭發,卻一點也沒有影響這張臉孔的漂亮,不像真人,像她畫筆下畫出來的人物。
對比起門里這張臉,薛凌的形象簡直可以稱得上是慘不忍睹。
穿了一身的黑,一張臉被雨水浸泡的慘白沒有一點血色,頭發濕噠噠地貼在頭皮上,眼下發青,眼睛冰冷,手里還拎著一把菜刀。
少年眨巴著那雙漂亮的眼睛,緊張地用手抵著門,哆哆嗦嗦地問:“你你是人嗎?”
薛凌點了點頭,發現他并不是便利店的員工。
大概是不小心被困在這里的。
少年立刻把門打開,把她拽了進去。
薛凌一進到里面密閉的空間里,就聞到了一股排泄物的氣味,不禁皺了下眉,快速掃了一眼。
地上鋪著紙殼,明顯是他睡覺的地方,角落里堆滿了各種垃圾,有一個紙箱里面放著幾個扎在一起的塑料袋
薛凌迅速移走目光。
少年還是注意到了,有些羞恥,馬上岔開話題問道:“外面安全了嗎?你是從哪里來的?就你一個人嗎?外面沒有感染者嗎?”
薛凌沒有回答她的話,而是反手把門打開了:“到外面來說。”
少年站在原地不敢動。
那天他可是親眼看到了店里的營業員被那些感染者撲倒撕咬的慘狀,及時躲進儲藏室才逃過一劫。
這大半個月來,他就被困在這里,幸好這里有吃有喝,可是上廁所卻很不方便,只能用塑料袋解決扎起來,但是也難以避免會有氣味。
手機也早就沒電了,他每天蝸居在這狹窄悶熱儲物間里,連睡覺都睡不安穩,只要聽到外面有一點動靜,就要驚醒。
他只是過來找朋友玩的,誰知道那么倒霉會碰上病毒爆發,他親眼看著朋友被感染者咬開了脖子,他跟著人流逃跑,最后被困在了這里。
他想找機會離開,但是他偷偷開門看過,對面那棟公寓的一樓大廳里都全是感染者,馬路上也有。
一開始手機有電的時候,他還能跟外界聯系,但是他發了很多條求助消息都沒有人回應,家里人也聯系不上了。
手機沒電之后,他就徹底斷了跟世界的聯系。
這半個月里,他一直在幻想著有人能敲響這扇門把他救出去。
可是等來的只是一天一天的失望,到最后他甚至絕望地覺得不會再有人來救她了。
也許這里的人全都變成了感染者。
根本就不會再有人來了。
而就在他徹底絕望時,敲門聲響了起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