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光是那頂帳篷中人影亂,能從針孔中瞧見其余帳篷都有好幾團影子壓在邊角處,大家都在看此間情況。
羅酆面沉似水,老孔更大汗淋漓,情緒緊繃。
良久,那帳篷里沒有傳出來新動靜。
能瞧見,是幾個影子壓在一個身上,大抵是余文嘴里被灌了燈油,消停了?
羅彬輕吁了一口氣。
燈油可以讓邪祟平靜,陳纖纖吃了燈油就一動不動,自己一樣,喝下燈油可以抑制厭光和渴血感。
只不過青壯隊里有邪祟,這真的太可怕。
還好……那個帳篷里的人反應及時?
羅彬心里悶著一口氣,總覺得還有些不對勁。
因為……余文并沒有像是陳纖纖那樣昏死過去,他一直在哀求不斷,說自己不是邪祟,讓大家放開他。
只不過,余文冒那么一兩句話,就會響起拳掌到肉的悶聲。
時間緩緩過去,羅酆和老孔保持著動作不變。
邪祟圍著,看著,動作保持不變。
其余帳篷影子都壓在一側,大家不敢挪開視線。
這一夜太漫長,沒人能睡覺,沒人睡得著。
終于,天蒙蒙亮了。
邪祟在天亮前的那一刻,便四散而去,隱沒在山林中。
羅酆驟然拉開帳篷簾子沖出去,老孔隨后,羅彬更不敢怠慢。
所有帳篷幾乎同時被打開,人群涌出,落腳點木屋門打開,何簋急匆匆踏出。
一大群人,圍在了昨夜出事的帳篷外。
那帳篷同樣開了,五個青壯隊的人,拽著被五花大綁的余文出來。
余文身上的衣服都被壓得扁平,整個人都有些變形,他臉上很多青紫的印子,嘴角血和燈油混雜在一起,顯得格外狼狽。
所有人,都死死盯著余文!
“差一點咱們都完了!天啊,老羅你不知道,他手都拽著帳篷拉鏈了,還好我們反應及時。”一人心有余悸的開口,又一腳踹在余文胸口。
余文悶哼一聲,他身體蜷縮著,像是喘不過氣來。
“老羅,怎么處理這個邪祟?”再一人慎重道,眼神一樣后怕。
羅酆蹙眉,還沒開口。
何簋蹲身,重重一巴掌打在余文額頭,兩顴,再一掌狠狠擊向他胸膛。
余文掙扎扭動的更厲害了,口中顫巍巍的喊:“我……不是邪祟……我不是……”
“你放屁吧你就,你分明就是邪祟!”
“你是特殊的邪祟,就和那個女菩薩似的,白天能活動!這太可怕了,你一直潛伏在村子里,就等著這樣的機會,想害我們?害死了我們這群人,就無人保護村民了!”
“把他剁碎!必須剁碎!”
“能剁碎嗎?大家也提議了要剁碎陳纖纖,可村長說要研究邪祟為什么能天亮醒來……要不,把余文弄回去?”
“怎么弄?我們還要去羗村完成任務,因為他半途而廢?全村那么多年,就捉到這兩個邪祟,留一個就夠了,今天非要試試,邪祟究竟能不能被弄死!”
七嘴八舌的聲音哄鬧響起,一個個都殺氣充沛。
余文臉都白了,他想掙扎著坐起身來,卻再被人一腳踩在胸口,根本無法支棱起來。
“老羅,下令啊!你在干嘛?你不會猶豫了吧?”
再有一人開了口。
這人羅彬不認識,不過他是當時在鐘志成家里,第一個在尤江開口后說話的人,便是他帶了青壯隊的頭,如果羅杉不進山探路他就不去,正因為有個出頭鳥,青壯隊所有人都統一了口徑腔調。
“陳志,你不要那么急躁,你沒看出來,神婆還在看嗎?余文有問題。”羅酆沉聲開口,四掃周圍一眼,道:“大家稍安勿躁,等神婆開口。”
羅酆的威嚴性是有的。
何簋的權威性一樣是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