羊腦中的血絲都還鮮紅依舊。
尤江抬頭,眼中閃過一絲戲謔。
他是故意在刺激羅杉。
他知道,這對父子倆看似冷靜,可實際上,是不夠冷靜的,不過是在忍著罷了。
其實,他真的喜歡吃腌肉嗎?
只不過是柜山村沒有合適的儲存方法,沒辦法讓肉類長久保持新鮮,只能腌制。
帶著血味兒的肉,才是他最喜歡的食物。
尤其是活物本身的溫熱,更能讓他愉悅。
只是,尤江稍稍愣住了。
他本以為羅杉會露出心驚膽戰,甚至惡心的表情。
沒想到的是,羅杉居然在吞咽唾沫,就像是看見了什么人間至味,想要上前來嘗試?
眼皮微搐,連帶著臉皮抽搐,尤江覺得右眼有些快睜不開。
鼻息很重,噴了一股氣,尤江沒有繼續看羅彬,吃完了腦子,他便躺了下去,沉沉睡了。
羅彬入睡前,再度吃下去兩個油包。
并且他雙手環抱著胳膊,看似是戒備,實際上,他是不想醒來……
上一次半夜,他就懵懵懂懂,恍恍惚惚,戳開了那頭兩腳羊的頭蓋骨。
要是今晚發生同樣的事情,搞不好會有人把他說成是毒藥貓。
開始是半夢半醒,恍恍惚惚,后邊兒就睡得死沉死沉,甚至連夢都沒有做一個。
驚叫聲,讓羅彬恍恍惚惚地醒來。
人影綽綽,山洞地室內的人都在匆匆往前靠。
他們的方向,正是兩腳羊堆放的位置。
晃了晃頭,手捂著后脖頸,舒緩頸椎的難受。
瘋了?大清早的又要吃兩腳羊?上癮了?
羅彬剛這樣想,下一刻就覺得不對勁了。
因為羅酆一樣腳步迅疾如風地往前走,另一頭,何簋腳步更快!
重重吐了口濁氣,羅彬站起身來,他從側面往前走幾步,沒有到最前方,這兒已經能瞧見兩腳羊的尸體了。
入目所視,卻讓他心頭驟寒,有種說不出的戰栗感。
他瞧見了六個人,全部跪在地上。
很恐怖,他們身上的皮都被剃開了,血淋淋地耷拉下來,一直到腰間,黃色脂肪粒下是紋理清晰的肌肉。
他們雙手往前捧著,其中五個人,手里都有一個白花花的腦子。
唯有一個,只是捧著一塊帶著碳灰的頭蓋骨。
不光如此,其中一個女人是斷頭的,因此,她腦袋是擺在脖子上,后腦勺朝著正前方,擺歪了似的。
“這怎么回事兒啊……太恐怖了吧?”
“誰干的?”
“你腦子長哪兒了?給兩腳羊戳蹄子上了?不明擺著嗎?毒藥貓啊!”
人群中發出雜亂的議論。
羅彬晃了晃腦袋,舌尖抵著牙齒發力,讓傷口再度破了。
刺痛席卷下他視野清晰,才瞧見是羊跪在地上,皮被剝下來大半,搭在后腿的位置。
其中一頭羊,半個身子都成了骨架,是被大家吃干凈了。
六頭羊的蹄子交錯耷拉在胸口,分明是被掰斷才能保持的動作,羊腦就夾在羊蹄子中,白花花,血淋淋,恐怖異常。
“大家今天務必要小心謹慎,不要滯留在村子里了,除卻一部分人跟隨尤江,羅酆,羅彬去找走失的那一組人,其余人去獵殺兩腳羊!”
“羗村沒有什么有用信息,此地不宜久留,殺夠了羊,我們就立即離開!這毒藥貓太陰毒難纏!”何簋聲音很大,都形成回音。
毒藥貓嗎?
羅彬微微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手指甲。</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