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彧也答應不會送行。
王姮沒想到,他還是來了。
“……西市胡婆婆家的胡餅,你最喜歡了!”
“這是今日第一爐,還熱著呢!”
樓彧策馬行至馬車旁。
翻身下馬,樓彧站到了車窗外。
他個子高,即便是站著,也是俯視著馬車里的王姮。
從懷里掏出一個油紙包,樓彧遞給了王姮。
王姮伸手接過,柔嫩的指腹竟險些被燙了一下:“這么熱?”
這,不只是熱的,分明就是剛出爐的溫度。
樓彧卻就這樣揣在懷里!
王姮猛地想到了什么,原本只是探出頭來,現在卻是將小半個身子都伸出了車窗外。
她幾乎就是半掛在車窗上,一手將油紙包丟給鄭十六,一手伸向樓彧的衣襟。
王姮用力一扯,就將衣襟扯開,她探著腦袋,極力通過衣襟口向里去看。
樓彧趕忙閃躲。
他倒不是嫌棄王姮唐突,認為自己被冒犯了,而是、而是——
轟!
耳尖紅了,面皮兒燒得厲害。
阿姮、阿姮竟扯開了他的衣領,還、還……她莫不是都看到了?!
王姮沒有發現素來冷靜自持的樓學士,早已羞得面紅耳赤、手足無措。
她通過微開的衣領,看到了雪白的里衣,以及里衣下……
白皙的胸膛,緊實而賁張的肌肉,兩三處傷疤,燙紅的胸口!
“果然燙傷了!”
“阿兄!不過是一口吃食,就算不吃又如何?”
“何苦傷到自己?就算非要保溫,也可想其他的法子!”
王姮沒有多想,她就是單純的心疼。
看到那抹被燙傷的痕跡,王姮抓著樓彧衣領的手都在發抖。
作為上位者,王姮習慣了驅使奴婢,而非自己親自動手。
就像她說的,若想要剛出爐的胡餅一直熱著,有著太多的辦法。
或是直接把做胡餅的人請去家里,或是用保溫的食盒……即便要用人去保暖,也可以讓奴婢來!
樓彧很不必這般,沒得傷了自己。
“雖只是一口吃食,卻是我家阿姮最喜歡的!”
“你現在守孝,能吃的東西本就不多。若是連一口喜歡的吃食都不能如愿,豈不可憐?”
王姮說話的功夫,樓彧已經壓制住了那抹羞澀,一雙深邃的眼眸,深深的望著王姮。
至于王姮所說的“其他法子”,樓彧不是想不到,而是不想。
“我只是想讓我的阿姮在離京前,吃上喜歡的、熱熱的胡餅,其他的,都不在我的考慮范圍之內!”
不要說什么可以讓奴婢來,王姮習慣,樓彧卻會嫌棄。
這可是阿姮入口的東西,豈能被旁人碰觸?
樓彧光風霽月的溫和假面之下,是扭曲的、極強的占有欲。
他連王棉、鄭十三都覺得礙眼,就更不用說卑賤的奴婢了!
他的阿姮,只能由他來照顧。
“可、可你都被燙到了!”
樓彧的獨占欲,王姮還不能理解。
她現在就是單純的心疼,“阿兄,疼不疼?”
一邊說著,她的一只纖纖玉手就下意識的伸向了那片紅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