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母可不能留在家中給你父親做妾呢。”江采女教他,“不管如何稱謂,你只需知道她是你父親的妾室即可,如今喊著姨母,只是哄你祖母高興。”
給你母親添堵罷了。
那時候江采女還不堵心,因為她知道老太太的用意,只會覺得幼稚無趣,但是她常年跟著晏安邦出征,后來更是常駐嘉蘭關十余年不能回來。
老太太都走了,自己生的一對兒子還跟著真情實意喊姨母,這才是真堵心。
晏安邦出來,“人都到齊了,那就磕吧。”
他和將江采女坐在上首。
余下三兄弟,一房一房的來,大房跪下烏泱泱一片。
江采女事先讓人架住丁妙雙,“你肚子大了,不要跪。”
晏安邦跟著點頭。
把人都叫起后,晏安邦把晏識文叫到跟前,拍拍他的肩膀后背,孩子清俊個高,就是不太壯實,讀書人也正常。
“你可是長子,你看看你爹怎么做的,以后也要像你爹那樣做,撐起門楣,照顧家小,知道嗎?”
晏識文點頭。
晏辭在旁聽著,只覺得是父親對他這個長子的認可,眼眶微紅,心思波瀾。
“為了防止你們說我偏心,東西都是一樣的。”仆婦端著禮盤上來,晏安邦解釋,“大人一對鹿胎冠,各家的男冠女冠都出自一張鹿皮,希望你們夫妻同體,攜手百年。”
“雖然是鹿胎冠,卻不是用幼鹿皮做的,你們母親最是良善看不得這個,用的成年鹿皮再請能工巧匠補色做出這樣的質感。”晏安邦見他們臉上并無欣喜的表情,“不喜歡?我聽說京城的達官貴人流行這個。”
“這是哪一年準備的?”晏寧回道,“朝廷早兩年前就頒布法令,不讓用鹿胎皮做冠。”
“這不是鹿胎皮啊。”晏安邦理直氣壯,不說了嗎,成年鹿皮。
“此冠珍稀,父親及兩位叔叔收了祖父的心意只怕也舍不得戴,仔細珍藏了,管他什么禁令,各家原有的,官家也沒命人收來都燒了。”晏子歸笑著解圍。
宋時碰晏辭的手肘,晏辭才恍然,上前謝禮。
“小輩們,兒郎都是一套文房四寶,姑娘就是一套頭面,再無論男女,每人一百兩銀。”晏安邦又說,這下端出來的盤上都有五錠二十兩的銀子。
“這是給小孩的私產,你們做父母的不要惦記,隨他們怎么花,這是祖父母給的零花錢。”
“這也太多了。”宋時笑道。
“那大哥家也賺太多了,你看大哥家多少孩子,我家才幾個孩子。”晏賦不服氣叫嚷。
“那我讓你不生孩子了嗎?”晏安邦問他,“你自己只生三個,怪我喏?”
二房也只生了三個,饒雪心中亦是如此想。
“我倒是覺得,這兒郎得比姑娘多五十兩,嫡子又比庶子多五十兩,各房嫡子得一百五十兩兩,庶子得一百兩,姑娘得五十兩,如此正好。”莫歡提出建議。
“無論男女無論嫡庶,都是晏家的子孫,分零花錢不做兩樣對待。”江采女淡淡道,“也沒幾個錢。”
“就是,又不是分家。”晏安邦嘟囔著,“就算分家,按戶分,老三,也沒有你想的公平。”
“你大哥是長子獨占七分,余下三分你和老二分,當然你是嫡子,能分到兩分半吧。”
突然說到分家,場上眾人都沒有準備,臉上直觀反應,尤其是莫歡,錯愕陰沉,臉色難看。
“余下的,二房三房,趕緊磕頭,我餓了,磕完頭吃飯,要敘舊等明日。”</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