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
周洄回過神來,眼神詢問蘭司鈺,說什么了?
“我說話殿下怎么走神了?在想什么。”蘭司鈺問。
“沒什么。”
“真的沒什么嗎?”蘭司鈺懷疑,“可是還在想我方才說的武平侯府想要和晏家結親的事?”
“不是。”周洄回答的太爽快,反而有種此地無銀的感覺。
蘭司鈺了然,他方才說起的時候太子面無表情,他還以為他真的不在意呢。
“反正舅舅現在也沒定下太子妃的人選,你要真喜歡,就說一下唄,我娘說,只要你說出口,舅舅就會答應你。”
“嫁一個侯府的次子,名聲地位有,又不用承擔太多責任,對她來說,是一個好選擇。”周洄問他。“你對這個人熟悉嗎?孤對他沒有什么印象。”
“他和三皇子交好。”蘭司鈺正色,“往大了說,整個武平侯府都是貴妃黨,以后就算你娶了太子妃,都沒有由頭請她來東宮坐坐。”
“她既然已經嫁人,孤要她來東宮干什么。”周洄失笑,武平侯在朝上的態度傾向三皇子,晏家結親,考慮過這個嗎?
晏安邦和晏辭,目前來看沒有傾向,要做直臣。
那晏子歸,出嫁從夫,以后會對三皇子笑臉相迎嗎?
“殿下?”蘭司鈺再次提醒,怎么又走神了。
周洄看向他,“你說周泓加入了李葉喬的蹴鞠隊,這次中秋球會,還會下場比賽?”
“你可不要小看這件事。”蘭司鈺道,“京中子弟多愛蹴鞠,他此舉可是收買人心的大好機會。”
“那這個他要收買孤也沒有辦法。”比體格子他永遠也比不過。
“按照周泓那嘚瑟的性子,指不定還會請舅舅前去觀看,你要勸舅舅不能去,不能給他長臉的機會。”
小姑娘洗三宴上,晏子歸偷溜進產房看看嫂子,丁妙雙氣色很好,頭上戴著抹額,若不是身邊婆子丫頭按著,恨不得下床來迎接,“妹妹來,我有事要托付妹妹。”
“什么事?”晏子歸坐到床邊和丁妙雙拉著手,又對床邊的婢子說,“她如果覺得身上不痛,適當的下床走動是無礙的,田間婦人還有剛生完就下地的。”
丁妙雙揮手讓人先下去,她和小姑子說幾句貼心話。
“你要我做什么?”晏子歸看到這架勢玩笑道,“如果你要我做母親大哥不讓你做的事,那我也不能幫你做。”
“小事。”丁妙雙保證,“這孩子生的不巧,我原想著都挨到這時候了,晚生幾日,我死磨硬纏,總能讓你大哥答應帶我去看一場球賽。”
“沒想到生到這個寸勁,球賽是看不成了。”
“你明日去看球,替我給一個球員買花。”丁妙雙從枕頭底下拿出兩張銀票,“這是三百兩,你看情況,如果花超了,你先給我墊點,等回來我再給你補上?”
“買花?球員?”晏子歸不理解。
“蹴鞠是兩方人踢一個球,踢球的人就是球員,球員有球隊,球隊后面是球社。”丁妙雙解釋,“每次有比較大的球賽,球社會出球員相對應顏色的花,你支持哪個球員就買他那個顏色的花,這個錢球員和球社是三七分。”
“球社七?”晏子歸問,“那還不如直接給錢給你喜歡的球員呢。”
“球員七。”丁妙雙擺手,“這和私下給的不同,你往戲臺子上扔錢,只有那么大的地,你看球賽,總不能直接往球場上扔錢吧。所以才有的這個法子,而且看球的時候支持他的花色擺滿了觀眾席,多提氣啊。再說球社有榜,得花最多的才能叫當家球員。”
“當家球員有什么好處?”晏子歸好奇,“花多就能每次都上場?”
“最受歡迎的自然是踢的好,”丁妙雙話音一轉,“里長的最好的。如果戰術調整,或是受傷了,不會踢上半場,下半場也會讓他出來亮相,只要買了花就一定會出場,不在場上,也在場邊上。”
晏子歸不理解,但點頭應下了,畢竟只是一件小事。
丁妙雙支持的是如意樓的章元郎,“他的花是大紅色的,等到地方,可能不好擠,你可以進包廂后,和小二說讓他幫忙買,給點散銀子就成。”
“一定要有憑條,有的小二狡詐,拿了花錢卻不買,或是少買。”
“支持章元郎的人,頭上會別一朵紅色的大花,你若見到很好分辨,她們還會組織人擺花陣,你買了花交給她們就是。”
丁妙雙全部交代完還有點遺憾,“如意樓是民間第一大球社,他們球員的流動性很高,六個月為一個周期,這個周期打的好,下個周期表現不佳,再下個周期就要轉社。”
“章元郎早就說過,他只會效力如意樓,如果如意樓把他轉社,他就不踢蹴鞠了。搞不好這次中秋球賽,就是他最后一次踢球。”去年年底傷了腿,上半年上場不多,表現不佳。
“我會認真看的,然后回來告訴你。”晏子歸安慰他,“往好處想,如果真是他最后一次,你不用當面和他道別也是好事。”
“自古美人如名將,不許人間見白頭。”
“你沒親眼見過他在賽場失意的樣子,就能永遠記得他在球場意氣風發的樣子,挺好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