橫七豎八的尸身倒在地上,死氣被地脈靈氣蝕得干干凈凈,只剩些焦黑的殘骸。
申公豹踹了腳旁邊的尸身,啐道:“這幾個混賬東西,差點讓老子把命搭進去。”
趙公明收了定海神珠,眉頭仍皺著:“這些人雖弱,卻來得蹊蹺,道女明知鎮元子在此,還敢派人來,怕是聲東擊西。”
“此地不能待了。”鎮元子沒接話,掃了眼周圍聚集的僧眾。
剛才的打斗驚得他們臉色發白,佛法氣本就弱,這會兒更散了些。
他伸手一抓,不顧申公豹哎哎的叫喚,拎著兩人的后領就往空中飛,“去方寸山,把這事告給菩提前輩。”
“等等,我自己會飛!”申公豹掙了掙,卻被他抓得更緊。
鎮元子沒理他,腳下遁光催得極快,轉眼就飛出長安城。
風刮得申公豹睜不開眼,只能聽見鎮元子沉聲道:“鎖你們是怕你們沖動壞了事,如今看來,道女的手伸得比預想的長,得讓菩提前輩早做打算。”
趙公明倒沉得住氣,回頭望了眼漸遠的長安城,低聲道:“不知西方二圣那邊如何了,刑天……怕是也遇著麻煩了。”
話音落時,三人身影已化作道流光,往方寸山的方向去。
冥界穹頂的息壤珠突然顫了顫,瑩白的珠身泛起細微波紋,先前淌向忘川河的清輝,竟有一縷像游絲似的折了向,往南飄去。
那是長安的方向,也不知道為何如此。
清輝過處,連忘川河底的死氣都被引得翻涌,河面上漂浮的黑蟲尸殼不斷抖著,像是感應到了什么。
這邊,菩提指尖正凝著神光補輪回道的裂痕,見狀抬眸,指尖星紋驟然亮了亮。
他屈指掐算,指節動得極緩,眉宇間的溝壑卻漸漸深了,到最后猛地一頓,眉頭擰成個疙瘩:“刑天……竟然入了鎖魂陣。”
“倒是被道女算準了。”鴻鈞立在忘川河畔,拐杖往泥里一戳,混沌氣流漫過水面,壓下翻涌的死氣。
“她早料到鎮元子會鎖申公豹二人,也知道刑天性子烈必逃,竟把陣設在了他逃亡的路上。
“借鎮元子的手困著能援手的人,再把刑天逼進死局,這妖婆的算盤打得倒精。”
菩提沒接話,指尖神光散了,轉身看向女媧與鴻鈞。
眸底還凝著星紋的殘影,聲音沉得像淬了冰:“女媧,鴻鈞,你二人去長安。”
“去救申公豹?”女媧捏著柳葉的手頓了頓,她一頭霧水。
“不。”菩提搖頭,目光往長安方向掃了眼,那里的氣脈亂得像團麻。
“不必進城,只在城外布層靈氣網。鎖魂陣的死氣烈,莫讓它漫進城里擾了人族生機。”
他頓了頓,指尖往鎖魂陣的方向一點,“我去陣里撈刑天。”
“小心些。”鴻鈞嗯了一聲,周身混沌氣流凝成道灰光,“道女既設了陣,必在附近守著。”
女媧也應了聲,指尖柳葉往空中一拋,柳葉化作道碧色流光,裹著她的身影往南去。
“菩提道友,待靈氣網布好,我便去陣外候著,若有動靜,即刻傳信。”
話音一落,三人身影已各起遁光離開。
菩提的神光最烈,像道金箭似的撞開冥界黑霧,直往鎖魂陣竄,袍角掃過忘川河面,激起的水花還沒落地,人已消失在天際。</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