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道上有一條百余年份的石橋,人們去后山挖野菜、打豬草又或者拾柴火,都是從這里經過的。
村長帶著他們到了距離橋不遠的院子。這院子圍墻都是用黏土粘合的石頭,因著這里距離后山近,圍墻厚實且高,約莫兩米多,圍墻上還埋了不少碎玻璃渣!
推開木門,前面有三分地,長滿了一人高的雜草。
“這是一顆棗樹,那是一顆柿子樹,后院還有蘋果樹、梨樹和杏樹,都是老獵戶從山上尋來的好苗子,去年就掛果了。
你們要是租了這個院子,這些果子各留下十斤,其他的要交公。”村長拍拍壯實的棗樹。
齊躍進笑著點點頭,屋子一共有三大間,一大一小兩間臥室,中間堂屋,在外面還搭了一間灶房,下面連接了個十來平米的地窖,用來儲存糧食和果蔬。
屋后是半畝地,靠墻蓋了雞圈、豬圈和茅房。除了果樹,還有葡萄藤呢!
院子足夠大,距離村子不遠,卻能免去很多麻煩,安全性也可以。兩間臥室都盤了土炕。
逛了一圈,齊躍進當即便說道:“叔,我們就住在這里,您看一個月房租多少啊?”
村長摸了摸腰間的煙袋,“走,咱們去村委,我跟其他村干部商量下,順便就給你們定下來?”
“可以的,事情辦得順利的話,晚上我們就能住進來了,”齊躍進應下。
三個人隨著村長,經過石橋往村委走去。
迎面走來五個青年。下鄉五六年了,跟著村里人一起勞作,他們身上已經尋不到城里人的痕跡,臉粗糙泛黑,眼里染著滄桑,衣服也打著補丁,沾染了泥土。
看到新鮮面孔,這幾位都愣了下,隨即快步走來,“村長,這三位小同志是這一批的知青嗎?”
他們酸澀地看著齊躍進三人,略微恍惚,好似自己下鄉發生在昨日。
這三個新來的同志衣服上沒有一點補丁,模樣一個比一個好,那股子蓬勃的青春、自信的張揚,與這里格格不入,也讓他們有些無地自容,手腳都不知道怎么安放了。
“對,我先帶他們去村委一趟。你們回去快點收拾下,其他知青也快到了。
待會我讓明康將新知青的口糧送過來,其他的事情就交給你們了。”村長點點頭。
為首的那位知青笑著說:“村長您放心吧,我們會好好帶新同志的,不會給村里增添負擔。”
那話里隱藏了絲激動和幸災樂禍,讓齊躍進勾下唇角。
一邊是性子被磨平、心里滿是不甘,對回城抱著莫大執念六九年下放的知青,一邊是即將到來的新人,尤其是接下來會有各種工農大學和返城的指標,兩撥人鬧得都動了刀,差點進局子。這會兒回想起來,他都一陣唏噓。
所以,從一開始,齊躍進打定主意要遠離知青和村民們!至少不能住在一起。
村委位于村子中間,一排黃泥茅草屋,中間是個大曬場。
在路上,村長就讓人喊來了村委的幾個重要成員,等他們到的時候,那幾位已經在喝茶了。
老獵戶的院子一直空置著,能夠租出去換錢,大家伙都沒有意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