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小陶睜開眼,卻發現垣柏的手腕,被一支粗壯的大手死死捏住,正是癸什個子最高,體魄最壯的大漢牡,他此刻正橫眉冷目地瞪著垣柏。
而甲什其余三人,也被趕來的季嬰、彘二人攔住。
黑夫出現在他們身后,一邊把玩著手里的短劍,一邊冷笑著說道:“垣柏什長,你這是何意?明的不行,就想來陰的?要知道,你這是私斗,是不直,若是被官寺得知,是要定罪的!”
“誤會,誤會……”垣柏的手都要被捏碎了,面容扭曲地求起饒來。
黑夫也不想將事鬧大,揮了揮手,讓牡放開了垣柏。
“垣柏什長慢走,明日大比之后,千萬別忘了你我的約定!“黑夫看著這幾人狼狽而逃的身影,朝他們揮手。
末了,他才轉過身來,看著垂首不語的小陶,久久不發一言。
“什長……我……”
直到小陶抬起頭,試圖解釋時,黑夫才露出了欣慰的笑,重重拍著他的肩膀道:“好樣的!”
……
“這么大的事,為何不叫上我,若當時我在,一定要卸下那垣柏一條胳膊!”
等眾人回到校場,東門豹才知道發生了何事,頓時大呼遺憾,捋著袖子就要去甲什找垣柏的麻煩。
“你若將他打壞了,明日吾等得了第一,上哪找四千錢去?”
黑夫連忙按住他,方才,是機靈的季嬰發現甲什的人堵住了小陶,立刻就來告知了他。黑夫是故意不帶東門豹去的,這莽夫下手不知輕重,誰知道他會惹出什么麻煩來。
值得稱道的是,小陶最終頂住了威逼利誘,讓黑夫刮目相看,回來的路上,黑夫一直在夸這個鄉下來的結巴小青年,說他不畏強暴,是威武不能屈的好男兒,說得靦腆的小陶面紅耳赤。
不過這件事也為黑夫敲響了警鐘,他決定在接下來一天里,抓緊訓練,決不讓任何人單獨離隊,讓別人有可乘之機。
經過這些天的訓練,癸什的行伍隊列有了極大的進步,雖然原地向左轉向右轉依然有些生澀,時不時還出個錯。但站立姿勢、隊伍行進、蹲下起立、跨立后轉,已經達到了黑夫要求的標準,雖然放到后世大學軍訓里,肯定會墊底,但放在更卒各什亂七八糟的步伐里,已經是鶴立雞群了。
對于明日力拔頭籌,黑夫更有信心!
但還不夠,這一天日暮之前,在其他什都結束訓練各自去吃飯后,黑夫卻又將癸什眾人集合到一起,看著他們老少不一的面龐,所有人都站得筆直,眼睛看著他們的什長。
此時此刻,黑夫感慨良多,仿佛真的回到了前世軍訓最后一天,檢閱前的場景。
他默然良久后,緩緩說道:
“今日,是大比前最后一天,最后一次訓練,不論是坐而起之、行而止之、左而右之、前而后之,汝等已嫻熟于心,再復習已無大用。但在此,我還要教會汝等,最后一樣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