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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個騎手里,居然是自稱在郡上當過武騎士的廄典騎得最快,當然也可能是他報仇心切,簡直如風馳電騁一般。
然后是游徼叔武和鄉亭亭長,也穩扎穩打地騎在前頭,黑夫與尉史安圃反倒落在了最后。
安圃一邊夾著馬腹加速,一邊回頭朝騎術最菜的黑夫喊道:“賊人既然搶了馬匹代步,就只能走大道,不能鉆林子。從鄉邑往東,一共還有三個亭舍……”
黑夫張口欲答,烈風和灰土立刻鉆了進來,他只能閉上嘴巴,在心里想道:“我料定那些楚人里,會騎馬的頂多只有一半,或許是兩人同騎一馬,速度肯定不快,運氣好的話,他們會在亭舍處被手持武器的亭卒攔下!”
不過這還真不好說,就看那幾個亭舍是不是像湖陽亭一樣敬業,每時每刻都讓人看著路面動靜,放哨的人也不能打瞌睡……
黑夫的猜想,很快就見了分曉,疾馳小半個時辰后,他們抵達了第一個亭舍。
果然,這里的亭卒只是說,半個時辰前,聽到有馬匹疾馳而過的聲音,等跑出來,只看到遠去的煙塵……
安圃和廄典將這個亭的人大罵一通,黑夫則蹲在地上,看著密集的馬蹄印若有所思。
安陸縣往東,是大別山和銅柏山的余脈,地勢越來越高,人煙里聚越來越少,涂道兩側是越來越茂密的樹林。賊人除非騎馬,否則不可能離開路面。
只要他們還在路面上,就有機會追上!
“接著追!”
五人繼續上馬馳騁,第二個亭舍距離較遠,足足騎了半個多時辰,才抵達了這處位于兩個土丘之間的亭障。
這是個軍事性質較強的大亭,五六個亭卒手持武器,正圍著幾具馬尸,還有一具人尸,焦急地向路面眺望,見黑夫他們疾馳而來,兩張弓箭,一架弩機立刻瞄準了他們!
“尉史、游徼追賊至此!”
廄典大聲喊了起來,勒住馬后,立刻去查看那幾具馬尸,眼看兩匹喂養得膘肥體健的馬都是身中了幾箭,橫尸路心,另一匹則是腿部中箭,痛苦地臥在一邊。
廄典心疼地撫摸著那唯一生還的馬兒,破口大罵:“汝等好大的膽子,竟敢殺我養的馬!”
亭卒訥訥,當地亭長認出了游徼叔武,連忙拱手道:“敢言于上吏,兩刻前,有兩名賊人騎著馬,手里揮著竹鞭,驅趕著七八匹馬闖了過來,吾等阻攔不及,只趕得上亂箭射去……”
尉史安圃也下了馬,聞言大驚,拉著那亭長追問道:“你再說一遍,有幾個人?”
“兩個人,這便是其中之一,被亂箭射了下來,還有一人騎術精湛,在馬腹側面躲了過去。”
那尸體身材和黑夫差不多高,不太像石口中身高才七尺的“敖”。
“明明有八人,可只有兩人乘馬至此,這又是怎么回事?其他人哪去了?”游徼叔武也和鄉亭亭長面面相覷。
只有黑夫立刻反應了過來,罵道:“吾等又中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