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試試看吧,是匈奴的牙口好,還是秦人的甲胄硬!”
……
秦朝軍法,置騎之吏以五騎為一長,十騎為一吏,百騎為一率,二百騎為一將。
所以義渠白狼手下,一共有五個戎部騎將,正巧是大原戎五部,外加羌華帶著的一百良家子。
騎兵行進時,基本上按照編制,依次前行。羌華被安排在中間,位于北地戎騎和昫衍騎從中間,前方的戎騎好歹是打過統一戰爭的,雖不如良家子那般有秩序,但也有模有樣,而后方的一千昫衍騎則是牧民東拼西湊的,秩序較為混亂,亂哄哄的行進。
雖然臉上盡是前方馬蹄揚起的灰土,但想到自己第一場輕騎廝殺在即,羌華便不由得激動萬分,加快了馭馬之速。
豈料,前方的五支騎兵隊伍,卻統統停在了花馬池南方,另一處干涸的鹽池內,并有傳令候騎縱馬跑回來,高聲呼道:“止!”
羌華勒住馬,良家子騎兵的馬蹄不安地踩著龜裂荒蕪的土地,他不明所以,才離開大營一刻有余,走了十多里地,距離糧隊可能遇襲的地方還遠,為何就忽然停下了?
難道是那支去襲擊糧隊的匈奴人就在前方!?
他立刻騎馬沖到義渠白狼那邊,想要問個究竟,近了才發現,義渠白狼正在聽后方布置候騎匯報新發現的軍情,也不管羌華了,疾呼道:“立刻調頭,前隊改后隊,北地騎在前,昫衍騎在后,迅速向西北行軍!”
大原戎騎們呼嘯著應諾,羌華先是驚訝,但隨即又想到了一個可能性。
“率長,莫非是大營遭到匈奴人襲擊了?”
義渠白狼看了這個年輕人一眼,露出了一絲獰笑:“不,將要被襲擊的,是匈奴人!”
……
“秦軍全部出營,緩緩向南逼近?”
須卜盛本打算尾隨秦騎,到二三十里外的平坦處后,再與骨都侯對其夾擊,以四千擊兩千,打秦人一個措手不及,至少能殺傷其大半。
但讓他沒想到的是,在大營遭到匈奴人進攻、滋擾后,本該像往常一樣,杜門而守的秦軍,卻極其果斷地傾巢而出!
就好像,其統帥猜透了自己的計策一般!
秦軍加上花馬池城的昫衍人,共有六千之眾,且裝備精良,光靠須卜盛留下的那一千人,根本擋不住。匈奴人素來是見利則進,見不利則遁逃,那一千雜騎,見秦軍黑壓壓的行伍陸續開出,櫓盾在前,強弩在后,長矛長戟反射著陽光,根本不敢掠其鋒芒,只能四散而退。
同時派人來追上才走到數里開外的須卜盛,問他如今該如何是好?
但令須卜盛更加心驚的消息,還在后面。
北邊的騎從才說完話,打南邊又來了幾個斥候,他們告訴須卜盛,自己一支遠遠尾隨的那兩千秦、戎騎兵,在南方十里外停下,然后猛地掉頭,朝這邊包抄而來!
這下須卜盛更加愕然了,稍微一愣,隨即哈哈大笑起來。
“好厲害的秦將,我給野驢設下陷阱,卻不料反被驢群包圍!”
獵人和獵物,身份瞬間調換!
須卜盛有種終日打雁,今日卻叫雁啄了眼的感覺,心中的沮喪就別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