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如此,他怎會被葉騰抬舉,高升做了咸陽丞?
這曹咎就沒有司馬欣聰明了,貪的不是權,是財,手腳不干凈也不是一天兩天了,過去無人追究他,反正奢靡納賄,已是統一之后,秦朝官員心照不宣的事。
但誰讓他倒霉,遇到這樣一個非常時刻,被御史府雙規,能怪得了誰?
曹氏一把鼻涕一把淚地哭訴道:“查辦家兄的人,正是新近從南邊調來的侍御史喜,妾聽說他是安陸人,是昌南侯鄉黨,可家兄,也與良人一樣,唯昌南侯是瞻啊,這真是大水沖了河伯廟,一家人不認識一家人。”
葉子衿遞過去絹布,無奈地說道:“曹夫人有所不知,那位喜御史,雖是良人鄉黨,但一向鐵面無私,只按律令辦事。休說是我,哪怕我家良人出面,也不好使,恐怕他會反過來,追究吾等包庇,到時候,唯恐連累了司馬縣丞……”
“這世上還有這種人?”
曹氏被嚇到了,她也是哀求丈夫無果,才來昌南侯府試試的,見求情無望,只能退而求其次,避席下拜道:
“夫人,我家良人說,家兄有貪腐、不直之罪,恐將叛司寇之罪,要去嶺南軍中服役,南方暑熱而多瘟疫,他一個北人過去,恐怕難活……”
葉子衿明白了,承諾道:“若真如此,我定會寫信去,讓昌南侯好生照顧曹獄掾,必不使損傷!”
好說歹說,葉子衿才勸走了曹氏,送她到院子里時,正好侄女小月,牽著兩個孩子從外面來。
曹氏了了心結后,好事、熱情的性子又上來了,聽說這個模樣周正的少女是昌南侯的侄女,便一把拉住,不住地上下打量她,贊道:
“好俊的淑女,不愧是侯門之女!”
接著,什么“手如柔荑,膚如凝脂,領如蝤蠐,齒如瓠犀,螓首蛾眉”的稱贊,就源源不斷地說出,最后又問道:“可曾婚配了?”
小月羞澀地說道:“未曾……”
曹氏有種咸陽人的自然熟,笑道:“莫非已有意中人了?”
“沒有!”
小月斷然否認,俏臉上一片燥紅,她被這個熱情過頭的大嬸弄得很不好意思,行了個禮后,便帶著破虜和伏波進去了。
這個剛從安陸鄉下來到都城的姑娘不知道,她的心思,全寫在臉上,在葉子衿和曹氏眼里,根本就沒秘密。
“看來是有看中的士了。”
曹氏笑道:“不過這碩大咸陽,能配得上昌南侯侄女的,可沒幾家啊。”
言語中有些艷羨,比如他們家,就根本高攀不起。
“怕是要公子王孫才行!”
葉子衿卻搖頭:“咸陽的公子王孫們,誰會看上她一個鄉下小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