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信上說,齊地皆反,將要復辟齊國,要我六月十五時,在郯城舉義,還有口號呢,‘六月十五,誅秦吏’……”
“我覺得事情不對,想要告知你,卻遇上下邳被東海郡尉圍困,我派去的人膽怯,竟半道跑了回來。”
“田儋之子……田市?”項纏看向張良:“有這個人?”
張良嘆了口氣:“據說是諸田復齊時遺留下來的少數田氏子弟,也不知真假,公孫,將那信給我看看。”
公孫慶將信,連帶收到的幾斤金餅統統取來,張良查了下金餅的成色,又仔細看了一遍后,露出了冷笑。
“好文采,看了這些鼓動,連我都蠢蠢欲動!”
他晃著信道:“可以篤定了,鼓動齊地豪杰舉事的,絕不是什么田市!”
“俗諺道,一年被蛇咬,三年怕草索,幾年前,田氏三兄弟才吃了倉促舉事的虧,田市身為田儋之子,既然能躲過秦吏索拿,當是個機敏的人,當不會在無外力支援下,想靠一群山匪群盜匆匆起兵,重蹈父輩覆轍。”
“所以這次的始作俑者,當另有其人!”
項纏、公孫慶面面相覷:“那會是誰?”
張良笑道:“那人來頭不小,手眼通天,能暗中提供金帛、甲兵,恐怕是有官府背景的。”
“他消息靈通,嫻熟齊地豪杰所在,還能提前安排人手,同時向官府舉報其所在,使之被迫舉事,吸引了各地官府注意。”
“而舉事的地點,幾乎遍布齊魯,除了一個地方……”
張良看向公孫慶:“公孫,膠東無人舉事罷?”
公孫慶道:“這倒是尚未聽說……”
“那就對了!”
張良拊掌道:“有一個我的同道中人,擅長權謀者,他心懷詭計,手段毒辣,但又覺得齊地諸郡官府勢力太強,硬拼恐怕不行,便試圖將齊地的水攪渾,從中得利……”
他指著北方:“若我沒猜錯,旬月之內,看上去最平靜的膠東,將要易幟了!”
項纏急了:“子房你且說清楚,此事到底是誰主謀的?與吾等是敵是友?”
“還能有誰?”
張良肅然起來,有一種棋逢對手的感覺。
“那位武忠侯手下的第一謀士。”
“陳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