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屠了兩萬魏卒,仍意猶未盡,但說來可能不信,盡管趙人與秦人確實有血海深仇,但在李左車約束下,趙軍占領的西河城池,雖有搶掠殺人等暴行,反而未遭大規模屠戮。
吳廣少不得寬慰董翳:“待李左車察覺,韓侯已將大軍擊破上黨趙魏聯軍,走屯留、銅鞮繞到他背后,全殲趙軍主力了!”
再之后,便能與恒山郡的故友陳勝取得聯絡……
原來,韓信在得知太原趙軍“撤退”時,已看穿這是詭計。
但既然李左車出于恒山之變,急于決戰,那韓信便將計就計,用偏師在鼠雀谷拖住太原趙軍,他則速攻上黨,取得勝利后北上,與董翳、吳廣部對李左車形成包抄,一戰定太行以西。
這就是韓信的目標,也是黑夫給他配備的“北戰區參謀部”的眾策之見。
但這種“一戰定乾坤”的樂觀態度,三天后便宣告破滅。
秦軍從谷中發動的騷擾依然頻繁,但趙軍最初還反擊劇烈,但越往后,就越是無力,直到二月中旬,秦軍前鋒都快走到谷口了,依然沒遇到一個趙卒,昔日在谷中的壁壘也空空如也。
當他們抵達峽谷北口時,才遇上了灌嬰部的游騎,告知了偵查到的最新結果。
“李左車,退兵了!”
……
“醒悟得還不晚,但縱李左車退兵,也只能保全他自己,保不住上黨了。”
二月下旬,得知李左車從鼠雀谷全身而退的消息時,韓信正站在上黨郡一座關隘之上,這兒是長治盆地的入口,也是支援上黨的趙軍偏師守備之處,如今已被他占領。
而關隘下的狹長河谷,以及谷中那兩道古舊的壁壘,則成了關押俘虜的囚籠。
這是一場漂亮的圍殲戰,足以被載入史冊。
四萬趙人、魏人或蹲或站,擠在一起,被韓信得到黑夫數次增員后,多達六萬的秦軍看著,他們抬著頭,不甘而又驚懼地等候勝利者發落……
韓信也知道,他們為何恐懼。
這河谷中,散落著數不清的箭簇和斷戟,當地人撿了幾十年都撿不完,而若是扛著鋤頭往下刨上幾尺,或能挖出累累白骨來!
韓信知道,這是一位兵家前輩,五十多年前打的結,名為“長平”的死結!
秦與趙的國運,在此徹底分岔!
真如同宿命一般,韓信不由嗟嘆道:
“武安君當年面對比這多上十倍的趙國降兵,他在想什么?”
……
PS:第二章在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