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始終是疏離的。
一想到那日叫她來庭蘭居,他坐在夜里故意假寐,夜里卻發出拔刀鞘的冰涼咔嚓聲。
美麗的匕首在月色下冒出冷光,氣氛更冷清了。
謝凌知道她當時握著匕首站在他面前足有一陣。
直到聽到庭院外面的聲響,她才驚醒,慌張地收好匕首。
謝凌這時伸出手,拉開了一旁的抽屜,凈白修長的手指取出了放置在里頭的銅鎏匕首。
銅鎏金光熠熠,美麗而華貴。
男人忽的捏緊,眸子也沉了下去。
她為何想殺他?
……
午后,大表姐和三表姐與她玩了兩個時辰,這對二房姐妹便離去了。
春綠見她坐在春榻上,過來幫她捏肩。
“大姑娘三姑娘一母同胞,可母親卻早早離世了,可是怪可憐的。”
阮凝玉沉默。
二舅父謝誠安雖是個好父親,可畢竟都是女兒家,有些閨閣間的話還是需同生母說的,可大表姐三表姐自幼便是父親養著長大的。
也怪不得大表姐性子如此冷,身為長女,自當早熟懂事。
而三表姐在謝宜溫的保護下,卻變得頗為天真活潑。
這一動一靜,瞧起來像歡喜冤家,可細想下去卻覺得可憐。
春綠道:“據奴婢聽二房那邊的丫鬟說,二老爺有點想娶個繼室,這樣也有個母親可以照料她們兩個閨閣女子,出嫁的時候母親也可以替她們打點相看。”
謝誠安畢竟是男子,有些話也不好同女兒們說。
而表姐們若是談到婚事,有些話對父親不及跟母親說的方便。
謝府大老爺和二老爺都喪偶。
而謝凌的父親謝誠居是思念亡妻,終生不愿再另娶。
但一個中年男人,還是有伴侶需求的,謝誠寧便是例子。
“也不知,二老爺如若真的娶了續弦,繼室會不會對大姑娘三姑娘好。”
想起前世的事,阮凝玉更是沉默。
春綠擔憂的沒錯。
謝誠寧娶了續弦后,中年得子,宴席歡天喜地的大辦,在續弦的挑撥離間下漸漸忽略了兩位原配所生的嫡女。
最后,竟隨便聽信續弦的話隨意讓謝妙云嫁了個進士。
導致謝妙云婚后被家暴,還墮胎了一個孩子。
而后面便是謝妙云的丈夫寵妾滅妻,婆家不作為,還偏向著親生兒子。
那寵妾最后給府里生了個長子,那老太婆開心得不行,越發嫌棄兒子的糟糠之妻,天天嘲諷她是不會下蛋的母雞。
謝妙云最終郁郁寡歡,每次想和離回謝府,到了謝家卻每次遭到繼母的攔截,見不到謝誠安,謝妙云落空回去后更是遭到了婆婆的打罵。
結局便是謝凌從妹夫家領回了堂妹已經冰涼的尸體。
她這個皇后娘娘,也出席過三表姐的葬儀。
當時一身縞素的謝大人與她站在冬天蕭索的廊下,他眉眼的溫度比堆蓋在檐角的白雪還要的冷。
阮凝玉也一改往日的奢華風氣,慵梳髻上只戴了只白玉蘭翠玉簪。
宮女給她遞了個湯婆子,阮凝玉卻沒接過。
她剛要辭別謝大人時。
謝凌道:“皇后娘娘,覺得妙云堂妹怎么樣。”
阮凝玉不知如何開口。
她跟謝妙云沒什么交集,曾經謝妙云在宮宴上當眾頂撞她,往后更沒交集了。
因她閨閣時的那些事,她自是知道謝家的表姐都不喜她。
但不知道為什么,聽到這位三表姐的訃告,她還是從宮里冒著風雪來了謝家。
謝凌背對著她,聲音沒有感情,平靜陳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