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楊成元退下。
……
此時的蕭家,上上下下,都陷入了一種,詭異的沉靜之中。
蕭寧遠站在慈心院的臥房內。
蕭老夫人蕭婉嫁到秦家的時候,身體就不太好,想必是過于憂心這個女兒。
蕭婉從秦家脫身,又立了功后,便請蕭寧遠,允蕭老夫人,回到了這慈心院。
如今蕭老夫人,面若枯骨一樣的,躺在床上。
其實蕭老夫人的年歲不算大,和那柳氏,差不了太多,可如今卻被磋磨的,好像是個八十的老婦。
但那柳氏,看起來就要年輕嫻靜許多。
若說磋磨。
其實柳氏,才是真正被磋磨過的那個。
反倒是蕭老夫人,從始至終,也沒吃過什么苦,就算蕭寧遠對蕭老夫人,最憎惡的時候,蕭寧遠只是將蕭老夫人,關在佛堂之中。
是蕭老夫人,自己過不了心中的坎,從老伯爺收養蕭寧遠的那一刻開始。
蕭老夫人的內心就瘋魔了,她人前扮演著慈母,人后夜夜難安,才將自己,磋磨成這般模樣。
反倒是那柳氏。
雖然說人在田莊之中,吃了許多苦。
但因為她對永昌侯就沒有過指望,所以……她也只是身體上苦而已,精神上,還真是沒吃什么苦。
所以才能保持的這般年輕。
蕭寧遠看著蕭老夫人,神色平靜。
那邊的蕭老夫人,掙扎著,提起了一口力氣,看著蕭寧遠說道:“遠兒……沒想到……你還能來見我。”
這一聲遠兒。
讓蕭寧遠的臉色,不太好看。
蕭老夫人苦笑了一聲:“我知道你恨我,我也知道,我做了許多錯事,我不值得被原諒。”
說到這,蕭老夫人,就劇烈的咳了起來。
旁邊的葉靈秀,連忙湊了上去,將一片帕子,遞了過去。
蕭老夫人猛然間吐出一口鮮血,浸濕了帕子。
蕭老夫人看著蕭寧遠說道:“但……我曾經,真的嘗試過,把你當成我的兒子。”
說到這,蕭老夫人閉上了眼睛。
人人都說她歹毒,說她謀害蕭寧遠的子嗣。
可是站在她的角度上,她又做錯了什么?
她不知道,那個孩子,不是外室之子,而是先太子的血脈!
若是知道……她定也能和伯爺一樣,守住這個秘密!她甚至會給這個孩子,真正的母愛!
老伯爺將忠義,留給了他自己。
卻將毒婦的罵名,留給了她啊!
當時的她,只要一想到,自己懷的孩子沒有保住,可伯爺卻將外室子抱回來,就恨的厲害。
可恨是恨,那個時候的她,心中還有善意。
到底是沒把大人的怒火,遷怒到這個尚在襁褓之中的孩子身上。
所以前面十三年。
她雖對這個孩子寡淡冷漠,但還是做到了,一個嫡母應該做的本分。
對她而言,作為一個嫡母,她不為難這個孩子,便已經是最大的好了!
那十三年,她若是真有心害死這個孩子,她早就害死了!
后來,是這個孩子到了邊關,她日日看著這個孩子,也瞧著伯爺,越發器重這個孩子,甚至還想將世子之位,給這個孩子。
她才動了殺心。
她已經失去了一個孩子了,絕對不可能讓這個外室之子,霸占侯府的世子之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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