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
三谷坊的某個小屋內,一家三口正躺在兩張并排拼接的床上沉睡。
入睡前,他們已經將一顆安神丸和水攪拌,隨后分開服下。
雖然藥量減少了一些,但仍舊能抵擋大半的陰陽煞,這種方法也是外城的窮苦居民常用的手段。
丑時,床上的三人均是感受到了什么,眉頭微微皺起,顯然睡夢中的他們皆是受到了陰陽煞的影響。
這小孩也就罷了,不過幼學之齡,對與男女陰陽之事尚處于懵懂之間,只是翻了一個身口中嘟囔了幾句便又沉沉睡去。
倒是旁邊那夫妻則是額頭冒汗,皮膚泛紅,雙手緊緊握著,顯然是難受到了極點。
為了讓自家小孩盡量少受些影響,他們每日將大半的藥水都留給了孩子,自己分飲余下藥水,這才讓他們對于陰陽煞的抵抗力沒有那么強。
很難想象,這些外城的居民在陰陽煞的影響下是怎么生活的,畢竟一男一女處于一室,更加難以抵抗。
作為男人,除非天生殘缺,否則怎么都要找個老婆傳宗接代,這是這方世界根深蒂固的思想,根本不是區區陰陽煞能夠抵擋的,而這也是陰陽煞最為無解的地方。
不過對于這種情況,兩人都十分清楚,只要稍稍忍耐一下就能過去,畢竟喝下了藥水,即便量不夠,但至少能減緩不少痛苦,這種痛苦他們已經習慣,在生活面前,倒也算不得什么。
但今晚,他們卻逐漸發現了不對勁。
往常持續一個時辰的陰陽煞今夜竟然有愈演愈烈的形勢,更為可怕的是,本是溫暖的屋內忽然憑空生出一股寒氣,而且這股寒氣還帶一骨子陰冷,讓那兩口子忍不住打了個哆嗦。
“當家的!”
女人率先從夢中驚醒,其猛地從床上坐了起來,并朝著旁邊的男人喊去。
男人迷糊中也醒了過來,他緊了緊被子,隨后有些奇怪的問道:
“咦?怎么這么冷?”
“別睡了,趕緊給孩子蓋上,奇了怪,是不是還在夢里?”
女人搶過了男人手里的被子,一邊嘀咕著,一邊準備給旁邊的男孩蓋上,也正在其扭頭的一瞬間,忽然瞳孔猛地一縮,隨后一聲高昂的尖叫就從她的口中發出。
“怎么了!”
男人聽到女人的尖叫頓時從床上坐了起來,口中連忙問道。
“天兒,天兒!!”
女人滿臉驚慌,指著旁邊小床上的男童,口中顫巍巍的說道。
男人借著月光順著女人的手指看去,頓時看到了讓他頭皮發麻的一幕。
只見男孩的整個頭顱,都被黑漆漆的什么東西包裹了起來,而且這東西還在不斷的從男孩的嘴巴里朝外蠕動,宛如活物一般。
“天兒!!”
男人瘋狂的撲了過去,伸手抓住男孩頭上的黑色東西,想要將其從男孩頭上扯下來,卻發現怎么也扯不動,這玩意就如同在男孩頭上生根了一般。
“這是...頭發??”
男人感受著手中那順滑的觸感,口中喃喃說道,而下一刻,其突然也感覺到后腦勺癢癢的,似乎有什么東西正在從頭皮下瘋狂的長出來一般。
“啊啊啊啊!!!”
凄厲的慘叫頓時從小屋中響起,但詭異的是,如此動靜竟然沒能引起周圍鄰居的注意,似乎整個清風縣的人都陷入了沉睡一般。
白氏武館,作為外城的兩大武館之一,位于東城區的雙柳坊,館主白望云乃是換血境的武夫,聽說是從戰場退役下來的校尉,之后便來到這清風縣養老。</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