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冬臘月,整個防疫站之中都沒什么人。
這個防疫站面對的服務區域,是附近的一些村鎮。
主要是牲畜之類的防疫。
另外就是,對水源的一些檢測。
針對人的疫病防御治療,已經分離了出去,被疾控中心那邊把控了。
所以,整個防疫站之中,并沒有多少人。
副站長老謝被安排這幾天值班。
天氣突然降溫,傍晚的時候,值班室的玻璃都凍上了冰花。
老謝去弄了一些煤回來。
然后拿出鋁飯盒放在爐子上,里邊放著一份中午老婆炒的回鍋肉。
這鬼天氣,別說是人了,鬼都不會出來。
老謝在防疫站工作多年很有經驗。
所謂的值班,不過是保證這里有個人,如果有突發0情況的話,能夠聯系到各級單位。
至于說別的事情,屁事兒都沒有。
所以,他打算熱點東西吃,然后再喝點小酒,能夠在這冷風天中,暖和的對付一晚上,就過去了。
吃飽喝足,老謝想著,快過年了,到時候帶著老婆和孩子,去縣城里邊做一身新衣服,單位在發點兒東西,這小日子,還不錯咧。
別人瞧不上他這個工作,雖然名義上是一個副站長,但是整個單位一共三個人。
一個站長老王,副站長老謝,還有一個小董是干事。
對于那些有心思往上爬的人來說,分配到這種單位,簡直是倒了血霉了。
早些年的時候,老謝也是這么認為的。
可后來,他想通了。
這些年下來,雖然手中沒什么權力,也沒有人給他管。
但是好歹是個副站長,相對應的待遇是有的。
比那些做買賣的有錢人比不上,但是一家人的日子過的也不錯。
另外就是,這單位也沒什么事情,他得空的時候,能幫襯著家里。
陪著老婆娃娃,多好啊。
還有啊,老謝工齡已經熬到了這里,工資一年比一年高,等退休的時候,退休金也不少。
“人這一輩子啊,老婆娃娃都好,比啥都強!”
老謝喝完最后一口西鳳酒,提著防風燈往外走去。
在睡覺之前,要把電話拉過來。
這樣的話,即便是萬分之一有什么事情,也能第一時間聽到做出反應。
雖然別人覺得老謝在混日子,可老謝是個講究人。
混日子,也要有混日子的規矩。
既然是值班,就要保證第一時間能把電話接通。
老謝最瞧不上的就是有些單位里邊的家伙,電話響的都快爆炸了,愣是當作沒聽見。
結果老百姓有點事情找不到人,電話萬年打不通,就是個擺設。
既然如此,弄個電話干屁啊!
安頓好這些,把羊皮褥子鋪在床板上,身上軍大衣一蓋,妥帖!
當然了,老謝沒忘了給煤爐子里邊加點炭。
萬一后半夜熄火了,那是要凍死個人咧。
可是到了后半夜的時候,老謝突然感覺全身上下都一陣陣的冰冷。
最開始他以為是做夢呢。
但是漸漸的,手腳都開始發僵了。
他這才反應過來,壞事了。
于是,趕緊從床上爬起來,第一時間就去看煤爐子。
弄不好這玩意兒已經熄火了,這可咋整,大晚上的這么冷還要重新生爐子。
可當老謝揉了揉眼之后,他以為自己看錯了。
爐子燃燒的正旺呢。
這他娘的是咋回事?
他不信邪的揭開爐蓋子看了看,火焰跳動,燃燒的好好的。
“活見鬼了吧這是,莫非是我病了?”
老謝趕緊摸了摸自己的腦袋,發現死冰一片。
可是身上除了冷,沒有別的感覺啊。
這搞得老謝心中很不安。
能在防疫站工作,早些年都當過醫生的。
即便是醫術不怎么高明,但是頭疼腦熱的基本上也能解決。
老謝給自己簡單的做了一個檢查。
發現不管是體溫還是別的,都很正常。
這個時候,一陣冷風吹來,終于揭開了老謝的疑惑。
原來,外邊又下了大雪。
降溫太快了,爐子燒的不夠旺,所以才冷啊!
老謝一個人在屋子里邊罵了半天,自己簡直是一頭蠢驢,這叫什么事情啊這。
如今只能先把爐子的火燒的旺盛一點,這樣不至于凍壞了。
可是他之前準備的煤炭這樣一來的話,就不夠用了哎。
老謝提著鐵鏟子往外邊走去,打算去旁邊的雜物房里邊再弄點兒煤炭。
可當他推開門的那一刻,手中的鐵鏟子當啷一聲,直接落在了地上。
院子里邊不知道什么到時候全部全部被雪給覆蓋了。
只是,那雪卻是黑色的。
在屋內昏暗的燈光照耀之下,看上去分外的詭異。
老謝整個人都嚇傻了。
他活了幾十歲,還沒有見過黑色的雪呢。
他試探著伸出手去,接了一片雪花。
當時他只是單純的好奇。
可當雪花落在手心中的那一刻,老謝才知道自己做了多蠢的一件事。
那雪,就像是鋒利的刀片一樣,落在手心中的那一刻,就直接穿透了過去。
他的手掌直接被雪割出了一個明晃晃的的大窟窿!</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