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些時日,劉表雖臥病榻,然借伊籍之力,荊州上下諸事,無論巨細,皆入其耳。
兩敗曹操,皆以弱勝強。
仗打得太漂亮。
也太解氣。
使不可一世的曹操顏面盡失,威風掃地!
劉表曾心有不服,然今目睹玄德這亮瞎眼的戰績,終于服得五體投地。
劉表也是真的看明白了!
大限將至,能據守荊州且善待其后嗣之人,唯劉玄德是也。
反觀曹操,連其摯友婁圭都能忍心屠戮,又怎會顧念他劉表的親眷?
曾搖擺不定的劉表,終于做了一個決定。
他要在臨死之前,為他的玄德賢弟統領荊州助一臂之力。
……
曹操引大軍徐徐而進,前驅精銳逢山則攀,詳加搜剿,遇水必查,清疏河道。
凡敵軍或可設伏之地,皆逐一細勘,斷不容有絲毫疏漏。
唯有隱患盡除,周遭確然無虞,方令大軍續進。
曹操痛思前番兩度受挫之鑒,誓不再蹈覆轍,今番定要將浩浩王師,安然直抵樊城之下!
荀攸建言道:“丞相,樊城易克,襄陽難取。今吾大軍壓境,襄陽城中必有欲歸附吾軍之人。宜頒告荊州,顯主公求賢若渴之心,主公許以厚利,必有內應前來聯絡。彼時,令其堅守漢水,截斷劉備退路,大事可成。”
曹操冷哼:“婁圭既死,襄陽怎有誠心歸士?”
荀攸正色道:“既如此,更該廣施恩義,示以大度,倘有一人歸附,丞相便厚待于他,以一人之遇,彰丞相寬宏,必能破其疑慮,令觀望者放心來投。”
曹操搖搖頭:“諸葛亮詭計多端,倘若差人詐降,又當如何?”
荀攸不疾不徐道:“詐降亦無妨,可仍將其厚待,不許其要職重兵,只令其居于閑處,以觀后效,如此,既顯丞相愛才之心,又可防患未然,彼等縱有詐意,亦難掀起風浪。”
曹操呵呵一笑:“公達此言差矣。孤王師駕臨,何用討巧之計?再說,荊州既有相投之士,我不重用,不是一樣寒了人心,讓那些本欲歸附者望而卻步?”
荀攸不說話了。
按說,丞相說的也有道理。
細細思來,婁圭之死,真給南下荊州帶來了太大阻力。
難道,唯恃大軍強力壓境,才能攻破荊州么?
大軍前隊,曹仁張遼之軍行至峴山,正欲清路,忽聞山間旌旗林立,塵土飛揚,張字大旗迎風飄擺,霸氣非常。
曹仁大驚,腦海中又浮現出被張飛生擒的慘痛經歷。
這次,他再不敢托大。
立即停止行軍,沿路駐扎,派斥候回去稟報。
這樣一來,大軍行進的速度就更慢了。
張遼帶兵前去搜山,偶見山間有軍,見其即撤。
張遼回去復命,大軍繼續緩行。
時值深夜,大軍沿路設帳歇腳,忽聞山間鼓聲驟起,喊殺聲震天。
曹仁聞此動靜,猛然起身,披甲佩劍而出,目光如炬掃視四周。眾將士亦紛紛驚醒,倉促間抄起兵器,奔出營帳列陣。
然而,就只是一陣鼓聲而已。
遂再命大軍回去歇息。
然又逾一更,鼓聲復起。
曹仁怒發沖冠,披甲躍馬,徑往山間探尋敵跡,奈何四野茫茫,竟不見絲毫人影。
此循環往復,無休無止,致使曹仁所率全軍將士皆被折騰得人困馬乏,精疲力竭。
曹操聞得此訊,急令傳至曹仁處,敕其切莫輕舉妄動,萬事當以沉穩為要。
而這樣一來,曹軍的行軍速度就慢上加慢了。
反復數日,曹仁軍身心疲憊。
偏在此時,第二路人馬遇襲!
趙云率輕騎于分叉山路突然殺出,其行軍其快,殺滅駐守護軍,竟繞至輜重處,一頓亂殺,揚長而去。
雖損失不多,卻令夏侯淵心驚肉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