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龐統,龐士元?鳳雛先生?”
聽聞劉備提及此人,阿斗頓時脫口而出,聲音中帶著幾分急切與熟稔。
“對,就是此人。”
“父親,他亦是咱們的忠臣良將,孩兒豈能不知?”
“軍師說,此人有安天下之能,果真如此?”
“不對不對,水鏡先生原話可不是這么說的。乃是:臥龍鳳雛得一可安天下。”
“哦??臥龍鳳雛……得一可安天下?”
劉備念叨著這句話,怔然感慨:“竟與孔明并稱于世?”
“對!他是相父的好友,后來亦投奔了父親,為父親奪取益州立下了汗馬功勞。”
劉備聞聽此言,喟然嘆道:“難怪軍師如此推崇,想來也是咱們的肱股良將。他之才華,比之孔明軍師如何?”
“世人皆言其才與相父不相伯仲。然而,未能盡數施展便遭橫死。父親,這次您千萬不要將您的的盧馬送給他!”
“啊?”劉備聞聽此言心中陡然一驚:“的盧馬?鳳雛先生因的盧馬而死?”
“確有此原因。”
結合當初徐庶稱其“妨主”之言,劉備自責之意頓生,喟然嘆曰:“此的盧曾救吾于溪潭絕境,實乃護主之良驥,緣何仍會妨人性命?莫非……是我無視徐先生之衷告,害了鳳雛先生?”
“其實鳳雛之死也不能怪父親。”
劉禪語氣凝哀,徐徐說道:“當年父親和益州牧劉璋決裂。劉璋欲困斃父親,父親轉攻成都,當時相父在荊州理事,父親以龐士元先生為軍師。
一路勢如破竹,所戰皆克,后來,在攻打雒城,父親和龐先生的意見發生了分歧。”
“是何分歧?”
“當時兩條路可通雒城,大路遠而平坦,小路近而險狹。您擔心有埋伏,想走大路,可士元先生堅持主張走小路,認為可以出其不意,速戰速決。”
劉備撫髯思索:“若真如此,確實大路更為妥當啊!”
“父親說的不錯!您當時還曾做夢,夢見有神人力士擊你右邊臂膀,醒來猶覺生疼。不想讓士元先生前去。可士元先生堅信自己能夠識破敵軍的埋伏,非去不可。”
“鳳雛既有此言,必然胸有成竹。可又怎會中敵之伏?”
“是啊,就是因為他太胸有成竹,您才同意兵分兩路,您率主力大軍走大路,龐士元率先鋒軍走小路,約定于雒城相會。
可在臨行前,士元先生忽被其馬掀落,言之劣馬不馴。而父親因盧馬性極馴熟,頗通人性,遂借給士元先生。
結果,士元先生至落鳳坡,果中埋伏。張任部以騎白馬者為父親,命伏軍萬箭齊射,鳳雛先生遂身死落鳳坡……”
劉備聽聞劉禪所述,心中“咯噔”一下,含淚嘆息道:“連我都能知道,小路定有埋伏,鳳雛先生豈能不知?若非我將的盧借與鳳雛先生,以鳳雛先生之才智,必能料先于敵伏,反制于敵……”
此時此刻,劉備只認為是自己的不當之舉害了鳳雛,竟無一絲埋怨鳳雛一意孤行,徒引災禍。
劉備喟然搖頭,扼腕長嘆。
自為鳳雛之死感到無比的惋惜。
“父親,前世您以仁義之名立世!卻為敵人所裹挾,當初劉璋也是看中了這一點。他當時想讓您幫他守著北邊,防備張魯南下,他好在成都安享逸樂,歌舞升平。”
沒有人更比阿斗更懂當時劉璋的心態。
劉備有些無語。
他給呂布、劉表守過大門,皆是無奈之舉。
又要給劉璋守大門,自己究竟成啥了?
也是,這些年來,南征北戰,顛沛流離。
給人的感覺就像一股信用良好的雇傭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