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斗繼續道:“劉璋屢敗于張魯,無奈之下,便請父親入益州相助……”
劉備心道:以當時自己的實力,恐怕遠在久營益州的劉璋之下。
“父親入益州時,不少益州之士如逢明主,皆棄劉璋。
張松、孝直與士元皆勸父王于席間設伏,瞬息斬劉璋,可不血刃而取益州。然父親不忍,與劉璋置酒百日,以固盟好。”
劉備之前論及龐統時,也聽過阿斗言及此事,慨然頷首:“璋雖暗弱,卻是寬厚之人,此非義士所為也!”
誠然,他有奪取益州之心。
然若師出無名,卻以陰狠之術奪仁者基業,亦非其所欲為也。
拒絕,這是正常的。
“所以,父親真的帶兵去討伐張魯了。”
“戰果如何?”
“當時父親在葭萌關與張魯相峙,聞張魯廣置義舍,接濟難民。父親不愿與其交戰,乃按兵不動,拉攏鄉民,廣樹恩德……”
劉備點頭:“此為攻心之戰,不欲使百姓盡信玄道也!”
阿斗嘆氣道:“然此為劉璋所猜忌。”
劉備陷入沉思。
不攻張魯,乃為劉璋所忌。
若攻伐張魯,又當如何?
此必又為后人所詬:張魯仁義為民,劉玄德卻乘其義舉而圖其基業,非大丈夫所為也。
亂世舉仁義大旗,進退皆為掣肘,常陷死局之地。
從而,不得不做出為人詬病之事來。
想想,有時反不如曹操,胸懷吞天之志,行事果決狠辣,雖背負千古罵名,卻能破局而出,開一代霸業之基!
但劉備并不后悔。
他是雄主,卻非庸輩,雖奉行仁道,卻不會為道德綁架而至于絕路。
他思索良久,長出了一口氣:“而后如何?”
阿斗繼續道:“劉璋派楊懷高沛帶兵入白水關,命其子劉循駐守雒城,總督關防,俯瞰父親駐守之地,以節制父親,困父親于葭萌關而不得出。”
劉備腦補出當時的局面,不自覺心頭一顫。
前方是張魯的部隊,后面是劉璋“督戰軍”。
他則被困在葭萌關,不得走脫,進退難得。
便是此時的劉備,面對如此死局,亦不知如何是好?
“為父何解此局?”
“此時正趕上曹操攻濡須,孫權請盟相助,父親便應龐士元之計,以此為由,請劉璋借兵借糧,速歸荊州共御外敵!”
劉備感慨:龐士元果真智士也,此可擺脫劉璋掣肘。
“可就在這時,發生一件意外之事?”
“是何意外?”
“張松聞父王將還荊州,乃修書勸止,言當與己內外相應,即刻反攻,奪取劉璋之益州。而此信,乃意外被劉璋所得,劉璋怒殺張松,夷其三族,更派大軍駐防,并下令各關戍諸將不許再放父親通過。”
“這……”
劉備一怔,張松如此大才,為我劉備,未彰其能,竟死得如此草率?
還被夷了三族?
劉備心中之痛愧,無以言表。
另外,聞阿斗此言,自己被憋在葭萌關,如甕中之鱉,此時形勢可謂危若累卵,命懸一線。
當何以解此危局?
阿斗凝重的說道:“父親心痛張松之死,又別無他法,乃用龐士元之計,以速歸荊州為由,命楊懷高沛相送,由劉封大哥和關平大哥擒殺二人于席間,得占白水關,至此方得破局。
然而,也因此,與劉璋徹底決裂……”
劉備慨然閉目,含淚嘆氣:“我劉備亦有用此毒計之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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