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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都,一個格調優雅的宅院里。
曹丕于府中閱覽書籍。
他坐于池畔,面色如常,卻不經意間瞟向自己的內堂。
那里,已被改造成一間藥房。
這是曹操的命令。
曹丕不敢不從?
里面有四位醫官。
其一分掌曹丕膳食,調鼎和羹以合五味;
其一司掌診視,按脈察色以驗安康;
其一督率起居,敦促其循時習練筋骨,節酒色之欲。
其一專事修合,熬煉滋補之藥以固真元。
曹丕可覽朝中百司文牘匯要,亦能賞花垂釣、舞劍弄槊,若其有意,更可調遣文士武將入府清談。
按說這般時日,悠游閑適,自在如神仙矣。
但曹丕卻滿心的惶恐。
為何?
只因他不知曹操為什么要這樣做。
按說,大哥曹昂死后,自己就是最合理的嗣子之選。
培養嗣子之事,自當以我為先。
或主持工造大事,或隨父攜軍出征,或管理一方州郡,或參贊中樞機謀。
可現在,雖說可以閱覽朝中諸事,可其他兄弟亦有此資格。
至于拍板決策,那都要尚書令荀彧過手。
眼看著曹彰隨父南征,曹植領洛陽府諸事,就連幼弟曹沖都拜了那大名鼎鼎的賈文和為師。
我身為五官中郎將,卻被剝奪了鄴城主事之權。
不僅如此,父親還中止了銅雀臺竣工之儀。
父親這是要做什么?
是要徹底棄用我么?
誠然,目下曹丕所歷諸事,皆與“棄用”二字若影相隨。
父親告訴我要多和荀彧親近。
可荀彧什么人?
那是個有智謀,無野心,守臣節,懷公義之人。
父親是要把我也培養成那樣一個人么?
那樣雖好,可畢竟那些東西,他不是帝王之道啊!
曹丕苦悶之余,便想找人訴苦。
他找陳群、找吳質、找朱鑠,當然,也找過司馬懿。
陳群安慰他:“公子勿憂,丞相或欲礪公子心性,須知忍辱負重,玉汝于成。”
吳質開導他:“公子勿慮,或是丞相知公子身體不佳,故意加以調養,待公子身體康健后,必得重用。”
朱鑠勸解他:“公子寬心,丞相此番南征益州,恐許都生變,或為護公子周全也。”
曹丕知道,他們說的都是假的,都是應付!
就是不想趟嗣子之爭這趟渾水。
可問道司馬懿,司馬懿給了他不同的答案。
“無論是何用意,今此國命喘息之時,公子都不要猜想,否則徒增禍患。但守其心,堅其志,順時可隱,待時而發可也。”
曹丕覺得,以上幾個答案,只有司馬懿在真正的為他考慮。
相較而言,以上三個不談隱忍之論,而做隱忍之事。
是頗有心機的那種人。
司馬懿則正相反,他坦言告訴曹丕,當行隱忍之事,好像絲毫不在乎曹丕日后會因此猜忌于他。
可越是如此,曹丕反倒越信于他。
“仲達,汝真吾良友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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