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著,曹仁也表達了自己的看法:“二公子雖為嫡長,但丞相斷其主事之責,把他從鄴城調回許都安養別苑,不知何故。
而四公子雖有才華,卻沉溺于文辭酒色,丞相再時多催其理軍政之事,他亦敷衍成事,惹丞相不滿。
至于七公子,雖聰慧無比,但尚不足而立之年,恐難于當下立穩朝堂。”
夏侯淵無奈搖頭,攤手道:“你二人一言皆可,一言皆否,究竟屬意哪位,總該有個定見才是。”
“說實話,我亦難擇也!”
曹仁搖頭嘆氣:“若長公子昂在此,該有多好?”
“那還說甚?”
夏侯淵皺眉,腦海中不覺又憶起宛城之事:“他不是不在了么……”
夏侯惇卻沉思著給出一個靠譜的觀點:“依我觀之,孟德公最愛七公子,著意培養于他,以成嗣位。
其天資聰穎,遠勝凡俗,總角之年便具成人之智。雖稚齡,然輔政之才已顯,何論年歲?
況七公子今十有七載,雖不過而立,然與孫仲謀初領江東時相差無幾。
再得你我兄弟三人同心輔佐,許都之局,何愁不穩?”
曹仁與夏侯淵聞此言,也都撫髯沉思起來,似乎亦覺有理……
曹操在許都時,誰都看得出,他對此幼子多有關心和偏愛。
不知不覺亦影響了曹操下屬的看法。
而在曹氏宗族三大將正在陽平關密議立嗣之時。
曹操薨逝于西平的消息卻如征雁穿云,掠長安,過弘農,直向洛陽、許都而去。
畢竟三人會師需要一些時日。
涼州之訊,卻沒有一日耽擱。
而此時,許都最心亂如麻者,非是旁人,正是二公子曹丕。
父親曹操征南已經一載有余,遲遲不得歸期。
他卻甘居別苑,日惟品茗頤養,儼然已入歸隱之境。
曹丕常陷入沉思:父親這是要把自己往哪方面培養?
他去找過荀彧,請教經世濟民之術,荀彧對他倒是客氣,推薦他讀一些明體達用的書籍。
但在曹丕看來,總有些敷衍的感覺。
……大哥死后,我為嫡長。
難道父親真要讓我為弟之佐臣。
臉面得失,乃是末節。
若吾弟得勢,焉能保其不害我哉?
我乃嫡長,身份尊崇,即安處享樂、不預外事,亦必為諸弟所忌。
哎呀,父親他怎么就不為我想想?
曹丕越想越冤,越想越氣,越想也就越覺得不安。
那日午間,他于府中小眠,卻做一噩夢。
他夢見,父親遠征益州,命絕于彼。
消息傳來,眾叔父奉命歸京主事,乃貶斥于他,扶立四弟為嗣子。
尤其是曹洪,對其冷言相視,卻對四弟卑躬屈膝。
曹丕恍然想起,那個為父親獻馬的忠貞義士,在當初年他少為難之際,向其借錢都不允。
曹洪其人,素來如此。
其心思智慮,盡皆用之于上位者身畔。
又哪會在乎我一個被遺棄的嫡長子的心情?
最終,曹洪向四弟進獻了讒言。
“汝兄曹丕,既是嫡長,復任五官中郎將,必對你心存不服。此上位之機,正宜除之,以防他日生亂。”
曹植雖性本忠厚純善,
怎禁得住讒言不斷的浸蝕?
終有一日,曹植頷首應允。
而后,他令許褚領鐵衛,來到了他曹丕的府邸。
斬曹丕家丁,撞曹丕府門,曳曹丕于荒郊野外,將劍按在了曹丕的脖子上,逼他做一件看似不可能的任務。
曹丕惶然從夢中驚醒,背后衣衫已盡被汗水浸透。
曹丕把頭浸在冰涼的水池中,努力的讓自己清醒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