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番荀攸被折騰得形容枯槁,心力俱疲,無奈咬牙道:“唯有繼續西行……”
為何還要西行?
他見過諸葛亮所布城防,毫無半點漏洞。
而羌嶺之地,又無工造能將,以制作攻城器械,根本不可能打得進去。
所以荀攸在賭。
他賭諸葛亮并不知道曹操乃困于此地,只當小股曹軍侵擾。
而涼州南線延袤數千里,諸葛亮縱有大能,未必能將各處通道盡皆封鎖。
可曹操如今心急如焚。
他身為丞相,卻和中原徹底斷了聯系。
今涼州全境局勢未明,長安是否安靖、宛城能否固守,皆未可知;
更不知諸兒在許都,將遭何等境遇。
看偏就不能速速班師,曹操心中能不急么?
眼看曹操急得失眠無神,嘴角生瘡,許褚不免心疼。
乃問吳普何不醫治?
吳普也是無奈:“心火在肝,難以藥治。”
“那當何為?”
“且問,丞相可有偏好之事?若能轉移其心神,泄其心火,或可解此病困。”
“偏好之事?”許褚眉頭緊皺,計上心來。
未過半日,乃尋得一樣貌姣好之羌族女子,檢查其周身俱無利器而后帶入曹操帳中。
這給曹操弄一愣:
“仲康,你這是何意?”
許褚一抱拳,心直口快:“末將無能,未能護送丞相速歸許都。見丞相怒火中燒,末將實在于心不忍,遂尋一女子,為丞相……暫泄心火。”
“你……”
曹操被許褚這番話給氣樂了,指點著他道:“你不是最怕孤再近女色而荒廢大事?”
余光卻掃那女子,雖面有風霜,亦有胡容,但五官清秀,于胡女之中確有不錯姿色。
許褚耿直道:“今見丞相憂心思慮,末將實不心忍。”
曹操正色道:“大膽許褚,孤不是明令禁止,不得劫掠擅辱羌漢諸女?”
許褚慌忙解釋道:“她是自愿的,末將給她丈夫五頭肥羊乃換此女。不過,丞相若不要,末將自領帳中消遣。”
說著,欲領此女歸于己帳。
“且慢!”
曹操一揚手:“孤正有軍情欲詢問羌籍鄉民,正好,問問她亦無妨!汝退下吧!”
“喏!”許褚拱手而退。
是夜,曹操帳中不聞軍情問對,唯聞燕語鶯聲,達旦方歇。
翌日巳時,曹操方得醒來,走出營房,他長呼了一口氣,只覺天高云淡,精神氣爽。
前番沉積在心中的陰郁之氣,消去了大半。
雖其心中仍憂許都之事,然對眼前境遇已漸清醒。
時下沉郁無益,唯當勉力籌謀,付諸行動,方能竭力減損。
遂下令曰:“繼續西行!”
至于那名羌女,當然要暫留身側,以備解乏消火之藥用。</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