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人有的,庫魯也有——
獨立屋舍是參與工廠建設的獎勵,他出了力,自然也少不了他的份兒。
……
庫魯的小家位于整排屋舍最邊緣,距離工廠最遠。
當他回到家時,別人的小屋都點亮了燈火,從窗邊投下暖黃色的光芒,唯有他的家,黑漆漆地站在夜色中,顯得孤獨而冰冷。
低著頭,庫魯扭過頭望了一眼海的方向,他又開始想念自己的家人了。
緩緩往前走著,越過一間又一間小屋,聽著屋內或做飯,或鋸木頭,或清潔餐具的聲音,他只覺心中的孤獨又強烈了幾分。
走到門口,在房檐下的陰影中,庫魯突然看見了一個熟悉的人。
他有些難以置信地問道——“星期六老師?”
“噓……”
星期六伸出一根手指放在嘴唇上,示意他小點聲,然后壓低聲音對他說。
“首領有事找你。”
說著星期六看了眼其他土著的居所,問庫魯。
“你房間一直不亮燈,沒有聲響,其他人會懷疑嗎?
首領不希望別人知道你和他單獨交流過。”
庫魯認真地想了想,給出了否定的答復——
他向來獨自回家,吃些提前做好的面餅就早早熄燈睡覺,平日里屋內的燈光頂多持續十幾分鐘。
現在其他土著正忙著做飯,或者用其他事打發時間,并不會有人留心他的房間亮沒亮。
況且就算沒亮,甚至屋內無人又有什么關系呢,反正沒有在乎他的人。
對于同伴對自己抱有怎樣的態度,庫魯心里有數。
他只是牽掛家人,不愿意與人交際,不是傻。
除去放牧土著,這里只有六個人,不算他自己,就五個人。
十幾個人的關系庫魯可能弄不明白,五個共處近一年的人心里究竟怎么想,行事風格如何,庫魯還是能看清楚的。
……
聽到庫魯的回答,星期六又掃了眼其他土著的小屋,沒多說話,只招了招手,率先往工廠的方向走去。
庫魯沒問為什么,他不知道首領找他有什么事,但他隱隱有種直覺,或許跟著星期六老師走這一趟會有意料之外的驚喜。
……
二人沿著石條鋪成的小路向上走,沒多久就抵達了工廠大門。
這座迥異于整個時代的龐大建筑伸展著龐大的身軀,仿佛一尊擇人而噬的怪獸,居高臨下地注視著下方的一切。
拉開鋼鐵焊成的大門時,那刺耳的吱呀吱呀聲,在這個炎熱的旱季莫名帶給人一種冰冷肅穆的感覺。
若非庫魯知道自己沒犯過什么錯,且參與過工廠的建設,在深夜來到這里非得被嚇得手腳發軟。
……